跟着十几个衙役。”
“啊!带着衙役到我这里来!没说有什么事儿?”
“说…啊,没说什么,只请姥姥外头说话。”
“嗯,不要这样又说又不说的,一定有什么话替他瞒着!”
“回姥姥的话,我们实在没说什么。”那年轻长随见张姥姥生气,忙上前耳语几句。
“唔,好吧,你去告诉孔令培。在隔壁屋里赏见——你们二位客人不要胡思乱想,我等一会儿再过来。”
张姥姥这句话说出来,伍次友好像听到天上打了个炸雷一般!孔府,衍圣公,世代相传两千年如一日,号称:“天下第一家”地方官上至督抚,下至府县,没有敢招惹的。这妇人竟随口说“赏见”孔府的人!这人什么来头,真是不可思议。
“哟,姥姥,您老好啊,总有半年多没见到姥姥了,您精神越发健旺了。侄儿给您请安了!”
“嗯,起来吧。你不是到衮州府郑春友那儿做师爷了么?是什么风将你这大贵人吹回来的?”
“回姥姥的话,”说完这句,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伍次友和李云娘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过了半刻,又听张姥姥笑道,”你倒鼻子灵!怎么就知道他们逃到我这里?”
“有一个受了伤,血一直滴到孔林西南角大渠边上。侄儿想着他们逃不到别处去,定是在咱们这一带了!”伍次友和云娘听至这里,不觉心里一紧,果然是来追捕自己的!
这时却听张姥姥心不焉地答应一声,又道:“哦,也许是谁把他们藏起来了,找一找送回去不就得了?”
“侄儿挨家挨户都访查过了,没有。”
“哎,你们孔府那么多的佃户,不定躲到哪一庄、哪一户呢。不要急,慢慢再找。他既然受了伤,还能飞到天上吗?”
“嗨嗨嗨,不瞒姥姥说,佃户们家里早翻成底朝天了——有人说,天快亮时,姥姥家的狗叫了好大一阵子。侄儿想,姥姥是知法度的人,怎么会窝藏罪犯?所以斗胆来请示一下,可否允许侄儿到下人房里去,啊,去查看一下,也不过是去去嫌疑…”
“哦,我说你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我,又是请安,又是问好,这么大的孝心——原来你竟到我张家搜贼来了!哼,别说是你!你爹在的时候,官职做到巡抚,那个孔友德当了王爷,进我这三丈小院儿也得规规矩短——打量我这里是好惹的吗?再说,这里的奴仆,都是几辈子跟着张家当差的,没听说谁做过贼、窝过赃!要有贼,我就是头一个。你孔令培说个章程,怎么办吧!”
“嘿嘿嘿嘿,姥姥息怒,姥姥息怒。不是小侄胆敢冒犯你老人家,此事干系甚大,官府都着落在小侄身上,衍圣公进京朝圣又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