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贵部调防杨家陵;王屏藩部暂留原防地,但要做好准备,开拔到陇南。西安的防务,全部归由龚荣遇的中军接管。
命令读完,王辅臣轻松地一笑说道:“咱们兄弟几个一向情同手足,今日为了防务暂时分开,待北方宁静之后,自当重新调回,再次团聚。来人!摆酒,与各位弟兄践行。弟兄们,请罢,请入席,哎——怎么都不动,建勋老弟,来来来,请这边座。”
“啊!哦…好好好,大家请,大家请。”张建勋一边搭讪着,应付着,一边趁着兵士抬桌搬椅,上酒上菜的机会,向自己的亲兵头目耳语几句后,然后从容人席,坐下来吃酒。他们都是多年在一起的老弟兄,从来是猛吃猛喝,不讲规矩的,但今天这桌酒席却吃得冷清,尴尬。王辅臣心中清楚,也并不见怪。突然,龚荣遇神色慌忙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向王辅臣耳语了几句,王辅臣勃然变色,站起来大喝一声:“你们几个听着,是谁把兵马调进城里来了?嗯,为什么和我不打个招呼?”
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人走动,大厅里霎时安静下来,沉闷的气氛压在众人的心头,一个个茫然四顾,表情痴呆。就在这时,辕门外突然传进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夹杂着叫骂声和兵器的撞击声。王辅臣推席而起,回身取过一支金箭:“龚荣遇听令。持此金箭到外边去,传我的将令,命令入城军士全部回营,不得在此骚扰生事,违令者处以军法。”
龚荣遇尚未答话,却见张建勋站了出来,一阵冷笑,径自抢过令箭,放回桌上:“大哥,晚了,外边的兵士是兄弟我的部下。”
“你,你要干什么?”
张建勋走到桌边翘起二郎腿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干什么?哼,什么都不干,就是想多活几天。军门,咱老张明人不做暗事,这是我一手发动的兵变。那位当着西路经略使的钦差大人,此刻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兄弟我的标营铁骑,已经占领了西安各门,连军门的这座提督衙门,也被兄弟包围了。大哥,您坐下咱们有话商量!”
“你,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是谁让你这样干的?”
张建勋尚未答话,却听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我让他这么干的。”随着这一声,走进一个人来。只见他,虽然粉面朱唇,美如妇女却透露着阴险和奸诈;身穿布衣,背上插着宝剑,手中拿着一柄玉萧,迈着沉稳的方步走进门来,向王辅臣略一拱手含笑说道:“王提督,久违了,还认得故人汪士荣吗?”
王辅臣猛然惊觉,原来是吴三桂派人来策动的兵变。他一跃而起,大喊一声:“来人,把这奸细与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