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来了个熟人;就是孙祥太特意找来陪客的赵正涛。
“你今天也来了?”
小张这句话就说得不合适,倒像他不该来似的。赵正涛只得含含糊糊应一声,招招手说:“请到里面坐。”
一出厢房,引入别院;空宕宕一间破败的屋子,里面有一张方桌,四条长凳,桌上倒有茶和点心。等赵正涛站住脚,小张四面看清,别无外人,才替刘不才引见。
“自己人不好瞎说。我们两个本来是不该到这里来的;只为我这位刘三哥要来开开眼界。一切不懂,请多多包涵。”
“师父跟我说过了。委屈两位,只为那面人多,叙起‘道情’来,两位要受窘;所以让我在这里相陪。”赵正涛又说;“我是‘带毛僧’,还没有进香堂参祖的资格;别的规矩,也还不熟,不敢乱走一步。请两位包涵。”
这话就是暗示,客人最好不要提什么要求害他为难。但如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岂不是白来一趟?刘不才心里有些着急,便向小张抛了个眼色。
就是没有表示,小张也会动问“:“我这位刘三哥,特意要来看香堂——”
“我知道,我知道。”赵正涛抢着答说:“开香堂还早。师父关照过,到时候会来通知,总归让两位看得到就是。不过,要委屈两位。”
“不要紧,你说。”
“只能在外面看看。”
“这我们晓得。”小张答道:“连你都不能进香堂;我们两个更不用谈了。”
“能体谅我,再好都没有。”赵正涛很欣慰地;接着为客人斟茶,同时又说:“师父昨天还在说,这趟多亏得小张叔帮忙——”
“慢来,慢来!老赵,”小张诧异“你怎么矮了一辈?”
“你是我师父的好朋友,自然比我长一辈。以前身份没有揭穿,我不便改口,今天当然不同了。”
“那不好!我又不在帮里,各叙各的。”
“那怎么可以?今天在香堂里,我如果不尊敬师父的朋友,岂不是欺师灭祖?”、
“好,好,随你!”小张问道“李小毛这几天住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赵正涛往后面指一指。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本来也是人家的庄子,主人家败落了。管庄子的也在帮,所以借他的地方一用。李小毛从城里出来,一直住在这里,人倒养胖了。”
“养胖了?”
“一顿十个山东馒头,一大盘红烧肉,一大碗鲫鱼汤;吃了困,困了吃,怎么不要养胖?”
“你师父倒言而有信!”小张深感安慰,也深为倾倒“你们帮里说话算话,值价!”
“这一定的。不要说有你关照,就是你不关照,也不会太难为他;犯法自有家法处治,不作与私刑拷打的。”
“照你们的家法,他总归今夜要见阎王了。”小张问道“真的捆在铁锚上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