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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回华柔玉命题亲考试蒋青岩chu(2/3)

此时正是三月十五日,日已西沉,月明如昼。蒋青岩趁着月光,找到下,张澄江和顾跃仙见了,忙来接住:“青岩兄,你在何去了?这一日小弟二人差人四寻觅,恐怕这山中有虎狼,十分耽心。”蒋青岩笑盈盈:“虎狼到没有,却有蝉娟。”张、顾二人闻言笑:“青岩兄欺我,如此山,那得有甚婢娟?”蒋青岩:“两兄曾闻西、王嫱,生在哪个城市中的?且待小弟坐定了,想象一想象,再述与两兄知便了。”张澄江、顾跃仙都蒋青岩与他取笑,不料蒋青岩坐在一边,将睛闭了一回,又开了一回。那伴云捧过晚饭来,他也不吃,中自言自语:“好一群蝶儿呀,好一湾桃也,敢是天台么!这座桥儿好生帮衬,你看丹楼画阁,绣幕珠帘,敢是金屋瑶台么!呀!仙女来也。怎么生得这般媚?莫不是杜兰香、董双成!我蒋青岩的魂灵儿飞到焰天去了。”张澄江和顾跃仙二人看了大惊,只疑蒋青岩在山中遇了鬼魅,害了疯狂。二人忙走上前,向蒋青岩:“青岩兄,你平日极老成的,怎么今日这样举止来,敢是遇了甚么妖术客么?放正经些,去睡吧。”蒋青岩:“两兄你去坐在一边,待我想象完了,



留连半晌,抬起来,见日已西沉,匆匆走园来,忘了来时的旧路。正在左右顾盼之间,刚刚遇着一个白老翁,倚杖而来。蒋青岩上前迎住,拱手问:“老丈,这里到苎萝山,从哪一条路去?”那老翁用杖指着:“一直西去,过了五个山岗,便是苎萝山了,老夫也有一半路同行。”蒋青岩闻言甚喜,让老翁前行,自己随后,一面行一面问那老翁:“方才那个后桃源,是谁家的园?”那老翁:“秀才,你原来不知,这便是陈朝湖州刺史华中葵老先生的隐居。他因陈亡不肯仕隋,造这所园,隐居于此,十余年不城市了,半月前约了敝山两个老友,同去游雁去了。”蒋青岩闻言,大惊:“原来就是我中葵姑父,我幼时闻得先人常说他襟怀旷达,虽少年青紫,绝不矜夸。自陈亡之后,杳无消耗,谁知隐居在此。”心中十分喜,想:“方才那女不是我表妹,便是他的妹,我不免再问那老翁一问。”说:“如此看来,那华老先生真是一个人了,可知他有几个儿?”那老翁:“问起这件事来,真个天无知。那华老先生为人极其仁厚,他夫妇今年是望六的年纪,房中也有几个姬妾侍儿,都不生育,竟了伯无儿。且喜中郎有女,夫人蒋氏,一连生了三个女儿,长的名唤柔玉,第二掌珠,第三步莲。闻得这三个女儿,都是天姿绝世,才学惊人的,大女儿柔玉,又是这三人中的白眉,才更胜。那华老先生之如宝,誓要选天下三个绝的才,方才嫁他,因此尚未许人。”蒋青岩闻言,喜得心都开了,想:“方才我撞见的,定是柔玉小了,怎么就有三个!那自观和尚的诗,两句有些影响了。且世上除了我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三人的才品,哪里还寻得第四个来。若明日见了姑父姑母,教送上门来。”正说话间,那老翁拱手:“老夫从此南去,秀才可望西走,再过两个山岗,便是苎萝山了。”蒋青岩拱手作谢,别了老翁。

蒋青岩也惊得战抖抖的,躲向一个石里边去坐着。听了半晌,不见有人来,只见一个白猫儿,衔了一尾金鱼,后面一个黑猫儿赶来争夺,却非人走。蒋青岩方才心定,闪来,将那门儿一望,正闭得的,里面悄无人声,心下十分惆怅。待去敲那门儿,又恐怕惹事来;待回去,又觉难舍。独自一个立在那门外,自言自语:“世间有这等标致女,我蒋青岩这日好佳遇也。那小几番在扇儿旁边将我偷觑,十分垂盼于我;便是那两个女,也都是妙人。我想那自观和尚之言,莫非就是此?若在此,便不该有这番惊阻了。”又转想:“差矣,差矣!世间哪得有一见便成的事,从来佳人才,要得成就姻缘,也不知费多少神,耽几多岁月。况我今日,也可谓受用了,只恨不曾问得他的姓名。我于今再等一等他,怕那两个女伴再来之时,待我问他一个详细。”正痴疑间,只听得墙上有人低低说:“蒋秀才,蒋秀才,老夫人来了,你可速速回去。”蒋青岩抬起来,到不见人。蒋青岩心荒,只得长叹一声,寻路而回。刚起不止三五步,忽然住了脚,看见那苍苔之上,有三双小脚印。蒋青岩认得他三人先时站的方向,忙忙低下去,伏在小那双小脚印上,闻了又闻,嗅了又嗅,低低说:“僚的小好香也,我蒋青岩不知几时才得亲手儿。”

蒋青岩看了一遍,将那团扇端端正正放在太湖石上,把衣冠整了一整,恭恭敬敬向那团扇拜了四拜,说:“奇才,奇才,直可与曹大家、蔡文姬并驾争光,真令小生愧死矣。”正说话,忽听得树林影里有人走动,把小和那两个女都吓痴了,忙忙两步一步,走将去,将门儿闭了。正是:闭门不窗前月,分咐梅自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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