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蒋青岩将这首词儿写了，放在桌上，要设法致与小，等了两日，再设个计策。

韩香商议。韩香：“此事不难，那停云阁与小旧时的妆楼相去不远，小到夜间开了后门，到妆楼上坐了，待妾会邀蒋官人到跟前，面谢一番，如何？”柔玉小：“这个使不得，我与他不比当时兄妹，不便相见，只烦你替我一行罢。”韩香：“小之言有理，等夜静时，妾替小去致谢便了。”柔玉小：“今夜且莫去，我想人外已久，天气寒冷，未必多带寒衣，我有红绵衣一件，烦你同我在灯下改作长领，送与他路上御寒。”韩香：“这个当得，足见小关切之情。”正说间，一个丫走来问：“二小、三小着我来问大小，不知明日可打发蒋官人起？”柔玉小：“明日是腊月初五，是月忌之日，到后日吧。”那丫去回覆去了。到晚间人静，柔玉小叫绛雪关上房门，向箱中取那件红绵衣来，同韩香两人将女领拆了，换上一条长领，折得停停当当，放过一边。又了两首诗，以代面谢，诗：君谊海同，一袭寒衣表寸心。

柔玉小将绵衣和诗都封了，只待明晚送与蒋青岩，下不提。

且说蒋青岩看见小的妆楼与他的寓阁相近，想起旧事，也了一首词儿：重来无计睹容光，朔风冷斜晚。妆楼下，雁声长，笑语茫茫。蝴蝶不知何？佩环如隔纱窗。岁寒游独凄凉，此意谁传！

到第三日二更时分，将就枕，只听得那妆楼上有人走动。蒋青岩也不是人是鬼，竟往楼下走来，刚走到楼梯边，听得暗中有人唤：“蒋官人！蒋官人！”蒋青岩听见是女声音，忙上楼来问：“是何人呼唤小生？”那女：“是贱妾韩香，奉大小之命，特来问候官人。”蒋青岩：“原来是韩香。”忙忙在暗中作了一个诺：“小生一向承关念，又曾在小楼下听弹琵琶，真可谓千秋绝技，想慕之心，除了小就到了，正恨不得与一言。只是夜风冷，何不到小生那阁上坐了细讲。”韩香听了，心中有些怯惧，不肯上楼，说：“贱妾何等之人，劳官人想念，琵琶贱伎，偶尔替小遣闷，不料官人窃听，方恐污耳，怎当得绝伎二字。贱妾此来，因小官人为老爷之事不惮风霜，奔驰南北，小要亲来面谢官人，一则宅中耳目众多，二则于礼有碍，特着贱妾亲来代谢，外有寒衣一件，绝句二首，送与官人，小立候回音。官人有甚说话，便在此讲，不到阁上去吧。”蒋青岩：“小生与你老爷翁婿至亲，恩同父，奔走微劳，何足言谢。今蒙小如此眷，小生虽肝脑涂地，亦所不辞。既有寒衣、佳句在此，小生自当拜领。”韩香便双手将那寒衣和诗笺捧了，递与蒋青岩。蒋青岩在黑暗看不明白，双手接了一个空，韩香不觉失笑。蒋青岩听得，方才摸到韩香边，接将过来。早被韩香上那些鬓云脂之香钻肺腑，况且蒋青岩又是久旷之人，客夜凄凉，见了韩香这般温柔知趣的女，又是柔玉小的知己，一时捺不住，要拿他权小，便一把搂住，：“，夜人静，望发慈悲。”韩香：“贵人尊重，妾虽贱质，知书礼，素闻夫人、小之教，颇知自守，此事断难从命。”蒋青岩：“既肯替小到此，与小只当一，今夜便是小亲来，小生也放他不过。况小生又非钻袕-墙之比，既得过小，料不辱没了，望见怜，异日决不敢相负。”蒋青岩一边说，一边就解韩香的衣服，这韩香是个女，那里抵撑得男人住；且他久已看上蒋生，只因贵贱不敌，情理难通。今夜也是天缘凑巧，韩香也不十分作难，早被蒋青岩扯落下衣，已摸着那光香浅的宝贝了。韩香低无语，被蒋青〔岩〕抱到楼窗边一张空榻上，将一手托了韩香的粉，二人贴酥。原来那韩香是一个女，啼宛转，一腥红早已沾在湘裙之上，蒋青岩见他不是残败柳，也甚是惜玉怜香。二人云雨已毕，蒋青岩还抱住不放。韩香：“恐小悬望，放妾去吧。”蒋青岩方才放手。二人立起来，各人整衣，韩香的绣鞋儿脱落了一只，蒋青岩替他在暗中摸了一会，拾在手中，着韩香的脚儿，替他穿了。蒋青岩向韩香作揖，谢：“小生承见怜，此心铭刻不尽，望勿怪唐突。”韩香：“贱妾此，一旦托之君，誓不再事他人，望官人想一个妙策，打动夫人，使妾得随小同事官人，妾愿足矣。”蒋青岩：“

右调《画堂》

此去早须寻国，闺中侧耳听佳音。

舟车来往雪霜中，客路迢遥尚未穷。

薄命累君君不怨。始知才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