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哦！这就是定情诗么？”再瞧那乌丝冷金笺上《金缕曲》一阕云：

转风歇。乍回、银河迢递，玉萧呜咽。毕竟东风无气力，一

双桨风横人不渡，玉楼残梦可怜宵！”

漱玉便向痴珠：“这便是荷生去年留别之作，沉痛至此！”又望着红卿：“你们相别，转便是一年，光陰实在飞快！”

闲文休叙。到了那日三下多钟，龙文亲自来邀，恰好华农在座，便四人四辆车，向宝髻坊赶来。此时已是十月将终，朔风渐烈。痴珠初巷，便遥闻一阵笙歌之声。又走了半箭多路，到了一家前面，车便站住了。四人一齐下车。只见门前一树残柳，跟班先去打门。痴珠细看，两扇油漆黑溜溜的大门，门上朱红帖，是“终南雪霁，渭北来”八个大字。早有人开了门，在门边伺候。

月》。谁曾料，轻轻别！旗亭莫唱《关叠》。最惊心、渭城衰柳，田

蓬成底事？旧青衫，泪都成血。无限事，向谁说！

桥风雪。翠袖余香犹似昨，飓尺河山远隔。恐两地梦魂难接。自问飘

“神山一别便迢遥，近隔蓬瀛一条。

任落飘泊。才记得相逢时节，雾鬓烟鬟人似玉，步虚声，喜赋《瑶台

屋系三间大厅，两边俱有间在内。一会，丫鬟捧上茶来，红卿亲手递送已毕，又坐了片刻，漱玉便向红卿：“我辈虽非雅客，竟到你小院一坐，不知可否？”红卿笑：“岂敢。小室卑陋，恐韦老爷笑话。”说着便往里请，丫鬟前面领著，转过屏后，又一小小院落。由东边一粉墙了一个垂门，南面墙下有几十竿修竹，枝叶扶疏，面南便是三间小屋，窗上满嵌可窗玻璃。

红卿一面答应，一面圈早已红了。漱玉便不往下说。痴珠又瞧那泥金集句楹联云：“秋月风等闲度，淡妆抹总相宜。”：“必如红卿，方不负此等好笔墨！”红卿即让四人在房中坐下，：“你的诗名，早有人向我说过。自古

了屋门，只觉香拂面。原来三间小屋，将东首一间隔作卧室，外面两间这遍裱着文经，西南墙上挂着一个横额，上写“玉笑珠香之馆”款书“富川居士”痴珠细审笔意，极似韩荷生，便向红卿问：“这富川居士，可是韩荷生么？”红卿：“是。”漱玉：“红卿室中，有一字不是荷生写的么！”红卿因问痴珠：“你在京会过他没有？”痴珠：“人是会过，诗也读过，只是不曾说过话。”红卿：“你如今可晓得他的踪迹么？”痴珠：“他很阔，我京时，闻他为明经略聘往军营去了。”

”漱玉笑：“这地方华农是不去呢。如今龙文请你，你题上‘知’字，我们都陪你走一遭吧。”

红卿、痴珠说话时，漱玉立起来，步到东屋门边，掀开房帘，招呼痴珠下炕，：“你看那上许多诗笺，不是荷生小楷么？”痴珠踱卧室，见茵藉几榻，亦繁华，亦雅净，想：“风尘中人，有此韵致，不减娟娘也。”便从那柳条诗绢上《七绝四首》瞧起，看到第三首，：

痴珠四人相让了一回，跨来，便是一条砖砌而。院中卸着一辆雕绣帏的轿车。尽，便是一个小小的二门，去，门左右三间厢房，厢房内人已来，开着穿堂中间碧油屏门。痴珠留心看那屏门上匾额，隶书“荔香仙院”四个大字；门中洒蓝草书板联一对，是“呼龙耕烟瑶草，踏天磨刀割紫云”集句。痴珠赞声“好”！跨屏门，便是三面游廊，中间摆着大理石屏风，面面碧油亚字栏，地下俱是砖砌成，鸟笼架，布满廊庑上下。四人缓步上厅，便有丫鬟掀起大红夹毡帘，早有一香扑鼻。方才要坐下，早闻屏后一阵环佩之声，走一丽人，髻云拥，鬟凤低垂，袅袅婷婷，笑迎将来，把瞧着痴珠：“这位想是韦老爷么？”龙文笑：“你怎么认得？”便携着丽人的手，向痴珠：“此长安史中第一人，小字红卿，吾兄细细赏鉴一番，可称绝艳否？”痴珠一揖：“天仙化人，我痴珠瞻仰一面，已是三生有幸，‘赏鉴’两字，你可不唐突么？”红卿笑：“韦老爷如此谬赏，令我折受不起。”便让四人依次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