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与首县再四商量。说两千银,叫我洋人面前如何
代?凡事总求大力。并且自己跌到一万。不能再少。首县无奈,只得重新替他说项。柳知府从二千五百加起,加到三千,一
咬定不能再加,首县
来,又与金委员说过,金委员只是一味向他婉商。首县因为太尊面前不好再说,只得自己暗地里送了金委员一千两银
,好在一钱不落虚空地,将来自有作用,便告诉他说:“这是兄弟自己的一
意思,送与吾兄路上
盘川,不在赔款之内。”金委员接受之下,心上倒着实
激他,而恨柳知府刺骨,
说:“吾兄的一千兄弟一定领情,至于太尊听说的三千,兄弟也犯不着同他争论,只要外国人没得话说,乐得大家无事。”首县见此事他自己安排停当,外国人回省有金委员一力帮衬,以后万事可以无虑,便也不再多讲,一笑辞去。
首县无语,彼此别过。列位看官!须晓得柳知府于这涉上
,本是何等通
、何等迁就,何以如今判若两人?只因当初是恋着为官,所以不得不仰顺朝廷,
结外国,听见外国人来到,立刻就命停考,听见店小二打碎茶碗,就叫将他父
押候审办。
首县见所要的数目,同所还的数目,相去悬殊,不好再讲。
又问拿到的人如何发落?好叫金令回省,也有个代。柳知府
:“这事我已经打好主意,须得通禀上宪,由着上
要如何发落,便如何发落,你我犯不着
歹人,也不来
好人。我现在倘若要对得住洋人,便对不住绅士,要对得住绅士,就对不住洋人。况且这些人,一大半是当场拿住,有的是堂上问了
供;由金委员自己去拿了来的,打也是他自己擅作主张打的,百姓固然不好,金老爷也未免
急了些。现在谁是谁非,我均不问,据实通详上去,看上
意思如何,再作
理。”首县无话可说,下来之后,照实告诉了金委员。金委员也自懊悔,当时不该责打黄举人,又把他们一帮人统通收在监里,事情办的
切,便不容易收场。既而一想,到了上
,一切事可以推在外国人
上,与我不相
涉;我今乐得趁此机会,
他们两个。
几天也好。”金委员:“我的老哥,你说的真定心!我们
来两个多月,事情
的一场无结果,还不回省销差,尽着住在这里
甚?老哥!千万拜托你,今明两天去问他一个准信,好打发我们走路。只因这位太尊,初见面的时候,看他着实圆转,到得如今,我实在怕与他见面。老哥好歹成全了兄弟罢。”说罢,又站起来,作了一个揖,首县只得应允。又问他单赔行李,要个什么数目?金委员
:“若依了外国人,是个狮
大开
,五万、六万都会要,现在有兄弟在里
,大约多则二万,少则一万、五千,亦就够了。”
这里金委员见柳知府许赔的数目,不能满其壑,回至房中,便向矿师撺掇,并说了柳知府许多坏话。矿师
:“我看这里的府县二位,都不肯替我们
力,倒是营里还替我们拿到几个人。”金委员
:“闹事的那一天,柳大人是一直关着二门,躲在衙门里,亏得首县大老爷先同了捕厅到街上弹压,后来半夜里又同了我去捉那个姓黄的,整整一夜没有睡觉。首县大老爷,那天倒很替我们
力。如果不是他,那姓黄的首犯怎么会拿得着呢?”矿师
:“看他不
,倒是一个好官。那位柳大人,我们同他初次见面,看他的人很是明白,怎么他倒不替我们
力?”金委员
:“不替我们
力也罢了,如今我们的行李通统失掉,住在这里不得回省。我去同他商量借几千银
盘川,他不但一
不
,而且捉来的人,他也不审,也不问,不知
要把我们搁到那一天!”矿师
:“我是他们总督大人请来的,他得罪我,就是得罪他们总督大人。我的行李,是一丝一毫不能少我的,少了一件,叫他拿银
赔我。我们上下六七个
如今闹事的人,百倍于店小二,遗失的东西,百倍于茶碗,他反不问不闻,行所无事,是个什么缘故呢?实因他此刻内迫于绅士,外迫于洋人,明知两面难圆,遂亦无心见好。又横着一个丢官的念,所以他的心上反觉舒服了许多。倒是金委员瞧着他行所无事,恐怕这事没有下场,所以甚是着急,不得已托了首县替他说项。闲话休题,言归正传。且说首县上府禀见之下,当将金委员托说的话,婉婉转转陈述了一遍。又说洋人住在这里,终久不是个事
,不如早早打发他们走路,乐得
前清静。柳知府起先是满腹牢
,诸事都不在他心上,如今停了几天,也就渐渐的平和下来。听了首县的话,便问他们要怎么样?首县当把金委员说的数目告诉了柳知府。柳知府
:“太多!他那
行李,能值到这许多吗?依我意思,给他两千银
,叫他走路。他的行李,也不过值得几百,现在已经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