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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许约期湖亭欣慨助探底细(2/3)

博士:“小人名字,无非是‘三槐’‘四槐’,若遇客官喜,‘七槐’‘八槐’都使得。”展爷:“少了不好,多了不好,我就叫你‘六槐’罢。”博士:“‘六槐’极好,是最合乎中的。”展爷又问:“你东家姓什么?”博士:“姓郑。爷没看见门上匾额么?”展爷:“我听见说,此楼原是姓周,为何姓郑呢?”博士:“以先原是周家的,后来给了郑家了。”

展爷:“我听见说,周、郑二姓还是亲戚呢。”博士:“爷上知底细。他们是翁婿,只因周家的姑娘没了,如今又续娶了。”

展爷悄悄跟在后面,见无人时便叫:“老丈,明日午时断断不可失信的。倘那渔哥无银时,有我一面承,准准的叫你重开茶楼便了。”周老回作谢:“多承公爷的错。明日小老儿再不敢失信的。”展爷:“这便才是。请了。”急回,竟奔五柳居而来。见了从人,叫他连匹俱各回店安歇。“我因遇见知己邀请,今日不回去了。你明日午时,在断桥亭接我。”从人连声答应。

展爷回,直往中天竺。租下客寓,问明郑家楼,便去踏看门路径。走不多路,但见楼房耸,茶幌飘扬。来至切近,见匾额上写,一边是“兴隆斋”一边是“郑家楼”展爷便了茶铺。只见柜堂竹椅上坐着一人,带折巾,穿华氅,一手扶住磕膝,一手搭在柜上;又往脸上一看,却是形容瘦弱,尖嘴缩腮,一对眯,两个扎煞耳朵。他见展爷瞧他,他便连忙站起执手:“爷上吃茶,或请登楼,又清静又豁亮。”

展爷见渔郎说了此话,不由心中暗暗:“看这渔郎,好大气。竟能如此仗义疏财,真正难得。”连忙上前对老丈:“周老丈,你不要狐疑。如今渔哥既说此话,决不言。你若不信,在下情愿作保如何?”只见那渔郎将展爷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老丈,你可曾听见了?这位公爷谅也不是谎言的。咱们就定于明日午时,千万千万在那边断桥亭上等我,断断不可过了午时。”说话之间,又从腰内掏五两一锭银来,托于掌上:“老丈,这是银一锭,你先拿去为衣之资。你上衣服皆,难以行走。我那边船上有净衣服,你且换下来。待等明日午刻,见了银两,再将衣服对换,岂不是好。”周老儿连连称谢不尽。那渔郎回手,将小船唤至岸边。便取衣服叫周老换了。把衣服抛在船上,一拱手:“老丈请了。千万明日午时不可错过。”将一纵,上小船,悠悠,摇向那边去了。周老攥定五两银,向大众一揖:“多承众位看顾,小老儿告别了。”说罢也就往北去了。

闻听,把一瞪:“你还是把我推下去!老汉衣不遮不充饥,如何还能够开茶楼呢?你还是让我死了好。”渔郎笑:“老丈不要着急。我问你,若要开这茶楼,可要用多少银两呢?”周老:“纵省俭也要耗费三百多银。”渔郎:“这不打。多了不能,这三四百银,小可还可以结的来。”

展爷一执手:“甚好,甚好。”便手扶栏杆,慢登楼梯。来至楼上一望,见一溜五间楼房,甚是宽敞。拣个座儿坐下。茶博士过来,用代手搽抹桌面。且不问茶问酒,先向那边端了一个方盘,上面蒙着纱罩。打开看时,却是四碟小巧茶果,四碟致小菜,极其齐整净。安放已毕,方问:“爷是吃茶,是饮酒,还是会客呢?”展爷:“却不会客,是我要吃杯茶。”

茶博士闻听,向那边摘下个牌来,递给展爷:“请爷吩咐吃什么茶?”展爷接过牌,且不茶名,先问茶博士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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