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酒罐能装铁拐 葫芦闷住

却说钟离权对仙姑说他祖母比爹年纪还大，不觉失笑起来，dao：“你这孩子，说说又说chu孩子话来，自然祖母比你爹大，好似你比你爹要小，这还用说么？”钟离权也笑起来，dao：“我姊姊名叫大姑娘，她今年十二岁了，我却只有九岁。我还有个大哥哥，听爹说是被老虎衔去的，因此我爹恨极了虎豹。他在十年前还是一位大好老咧，这四近山中的野兽死在他手下的不知多少，后来生了姊姊和我两个，他便把所有全shen的本领都教与我们，他老人家自己却因前年到一个地方，被许多虎豹围起来，打了一夜，虽然得了xing命，他一shen的气力都使完了，到了天光时候，有人看见他卧在地上，口吐白沫，shen子ruan迷迷地，zuo不得主，幸还能讲话，求到人家将他背了回来。从此以后，他就不能入山，也更不和这些野兽作对了。”

仙姑听了，不觉点tou叹息dao：“孩子，你瞧罢，你爹爹那般英雄、那样人才，因逞自己勇力，专杀虎豹，结果还被虎豹所伤，此shen成为残废。可见人生世上，有这几分力气，最好是不要用以害人杀wu，留着气力作些有益于世或保卫自shen之用，才是个正当dao理啊！”孩子dao：“姊姊，你的话对的，我爹先时恨不得ma上派我姊弟入山，杀完四山虎豹，后来自己得了mao病，就不大肯教我们zuo这些勾当了。他说的话儿可不就和姊姊你才说的是一般dao理么？我相信爹这教训，也就相信姊姊你教给我的都是好话了。”仙姑听了益发欣悦，便说：“天时不早，你家中一定等你回去吃饭，你快带我同去，我一定把收伏虎豹豺狼的法子传授与你，从此以后，也好少和禽兽为难，免致多残生命。而且我这法儿，不但可以制伏禽兽，如遇不良之人要有横暴行为或为害地方或与你作对，你也不必和他对打，只消默默地念一遍咒语，就能令对面之人失其抵拒之力。孩子你瞧这法子好么？”

孩子听说，huan喜得手舞足蹈，连叫几声：“好姊姊，你真是我的好师父。我爹和祖母都说要替我聘请一位有本领的师父，谁知今天就遇着了。师父请先，我们一同走回去罢。这豹子呢，丢了它我有些舍不得，师父用些法力牵了它回去，听我爹爹发落罢。”仙姑因要收伏钟离权，度他chu世，不能事事拂他意思，失小孩子家的huan心，因笑说：“你走罢，我自带它跟了我们去。”于是又用手一指，豹子一跃而起，垂tou帖耳地跟住二人一同走过山后。

钟离权用手指dao：“那边有个大竹林，竹林后面有两棵大樟树，沿河岸上那一所房子就是我们住家了。”仙姑正在顺着他的小手远远望去，谁知那所房屋还没曾瞧清，却先察见一件非常可怪的事情，只见竹林前面对着二人所走这边，有一个口小腹大的酒罐子，自己能够行动，口朝上底在下，踉踉跄跄向仙姑等远远迎来。仙姑大惊dao：“孩子你瞧，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自己会动的，但又不见生脚，那是什么缘故啊？”钟离权望了一望，笑dao：“哦，这东西么，那是一个人呀。师父原来没有瞧见，这瓶口上有个人tou伸chu在那里。这人就算得京城中一个最怪的怪人儿，师父怎的不认识他么？”

仙姑这时也已望见那瓶口上面果然有个人tou伸在外面，心中不觉大疑，因问孩子：“可知这怪人是哪chu1人氏，到此有几时了？”孩子dao：“这人没家没室，他就住在这个罐子里面，有时把罐子丢在路上，人却chu去，三天两天常常不归；有时带着罐子走路，好如人和罐子相连，分拆不开的样子。师父才瞧见他带罐子而行就是了。这人不大和平常人说话，也不见他上街买wu、回家吃饭，而且罐口小人ti大，也不晓他如何能够进chu无碍。他不说姓名，人家也不能认识他，只知他是一个乌黑ying梆的跛子，手中常拄着一gen铁拐杖儿，他自己就称为铁拐先生，人家也便喊他铁拐先生。师父你说罢，这铁拐先生怎么算得他的姓名呢？”仙姑见说，着实沉yin了一回，望见铁拐来得相近，慌忙领了钟离迎上几步，向罐口伸chu的黑tou儿行个礼儿，招呼dao：“先生哪里来，待往哪chu1去？贫dao何…”

说到一个“何”字，铁拐先生把个黑tou在罐口连点三点，tou与罐chu2，有声“轰”然，引得钟离哈哈大笑起来。铁拐先生先对何仙姑说：“你莫说，说她则甚，打量我和你一般不生yan珠子么？连个两代的老伴侣都认不得呢！”仙姑听了，愕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