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小小的年纪，就想讨老婆，亏你说得来，也不怕难为情。’孩笑：‘姊姊既这么说，就是允许我的要求了。姊姊，我们都是天上神仙，如山，不许胡赖。’嫦娥笑叱：‘油嘴油到这般地步，难也没个父母师长教你么？’孩伸一只小手膀，扭住了嫦娥玉臂，挽得的，－不肯放松，仰起笑：‘姊姊尽说我不好，也没说个不许我老婆的话，可见是千肯万肯的了。我就说个年纪比你大的证据给你听吧。’

几句话说急了披发仙人，把摇了几摇，披在肩上的发四散而起，遇风一，一朝上起，情状越发好玩。嫦娥一面好笑，一面就伸手去替他理那散发，却听他呼的一声，笑说：‘姊姊，你这话是不错，但我总不大相信。怎么小孩家不许顽笑，反是年纪大的倒可以随意开人家玩笑呢？这个理我又不明白了。后来我跟哥哥同赴蟠桃大会，我嫌所得的桃太小，疑惑王母有心瞧不起我小孩，便化个虫儿，到她园中偷摘她的桃。不料，王母的本领真大。她又得知了，急忙派人来捉我时，我一阵心慌，下地来，又把王母最的一个侍儿踢伤。侍儿回去哭诉，我愈加畏惧，打算逃园去。偏偏我兄长赤着一双大脚，带领许多人来捉我。我一见兄长，胆反大了。不但不肯认罪，反把他辱骂了一顿。这一来，才把祸闯大了。我听得王母法旨，说：‘偷桃不过是淘气，情尚可原。踢伤侍儿，于无心，亦属可耍，只是辱骂兄长，大背理。神仙队里，哪有此等不守规矩的东西？一面严责兄长，说他教无方，督责不严，一面将我贬下凡尘，说是再不悔改，便该打畜生中，一辈没有日。’姊姊，你得替我想想，这等事情，可气不可气哪！如今我就要回去见过哥哥，再到凡间去走这一遭。姊姊，我俩无意之中在云中相遇，又蒙姊姊赐我婚姻，有这一段艳福，便到凡间，也还不甚吃亏咧。’

嫦娥笑：‘胡说，婚姻大事，哪有如此胡说合之理？你总是淘气，开玩笑，所以一再闯祸。经受了严罚，贬下红尘，就该洗心革面。路途之中，不认识不认识，如此信谈，只怕你将来还要吃苦呢！’披发仙人听了，倒把面一正，大声说：‘咦咦咦，你怎么倒胡赖起人家的婚姻来了？我不是对你说过，神仙没有戏言。何况如此大事，焉有随便说笑

嫦娥只顾和他笑，怎想得到日后的利害。又怕他真个用力相拉，白白吃些苦痛，真不上算。好在只要一，究竟碍不着什么？于是笑着了，说：‘孩，这还不够便宜么？还不快说你那凭证来呢？你要说得不对，那时你可仔细，我要加倍地罚你办你，以儆你下次的胡言语，撒谎欺人。’孩见她已经，就放开手儿。嫦娥羞得满面绯红，扭转，只顾赶路，再不去理他。急得孩忙忙赶上，又要去拉她的手。嫦娥怕他用武，只得站喝：‘你忒会欺人，应该说的一句也不说，只顾讨人便宜，真是岂有此理！’孩才告诉她，自己是赤脚大仙的小兄弟披发仙人。因生顽，不为兄长所喜，但兄长自己也是一个淘气。多少友见了他，都怕他胡闹。偏偏他又不准小兄弟顽，因此就不大服他教。听了这两句，嫦娥就禁不住要笑来。”

铁拐先生说到这里，连自己也不觉莞尔一笑。仙姑、钟离等自然更要哈哈大笑了。铁拐先生笑：“那时嫦娥却说得很聪明。她：‘你这就大大的不是了，你兄长总是你的，望你格外的好。岂有自己淘气，反禁兄弟顽之理。也许他见你不肯用功，虽在仙班，基未能稳固，正该刻苦勤练才是。比不得他是早已修成不坏之，是与天地同寿的，随便说几句笑话，并无丝毫关系。你却怎么比得上他呢，颠倒又怪起他来。只要我你哥哥，就是不赶你门，至少也得打你十七八顿，才可望你悔过自新哩。’

铁拐先生说到这里，那听讲的人都大笑起来。钟离权更听得非常有趣，笑得拍手打足，说：“师父你瞧么，神仙还有顽孩呢。怎么你们又都骂我顽得讨厌呢？”通慧笑：“这人的顽，还比你厉害，你要修成了神仙，还该去拜他个顽老师，也好拐个仙女你的妻，可不是顽也有好吗！我们也从今再不敢嫌你顽了。”铁拐先生也笑：“这孩后来就是范杞良。为了个老婆，吃了这般大亏，你们还恭维他咧。”因又说：“那时候最使嫦娥怀疑不白的，就是被这孩一扭，那只臂膊儿，就似给什么金质的东西扣住，休想动得一动，不觉骇然：‘孩，怎有这般大的力气？快放手，再拉下去，我的臂膊就要被你扭断了。’孩哪里肯依，一味傻笑，说：‘好姊姊，亲姊姊，你承认我这话不错么？快一，我就放了手。要是不然，我要对不住，施蛮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