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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严父戒子结良朋岁寒老友(2/3)

二妖隐着,跟着仁辅二人得门来。只见那两家僮仆,你也兄,我也弟,两相好。陶情便问狐妖:“你看此辈也有个好,这却唤?”狐妖:“这叫同类。”陶情:“同类,可有个义字么?”狐妖:“生死,刎颈,没有他的;势利,直谅,没有他的;笔砚,宾主,没有他的。倒是个酒,有他的。那主人会席,此辈不空争其余,却有何义?”陶情:“这也计较不成,且到那宦家,看他如何,再理。”二妖隐着,随着众人,走到宦老门首。只见那:

分开环面,彩椽上有雕

但观鹤鹿来往,不闻鸟雀喧哗。这厢叩阍有礼,那应客无差。

狐妖见这光景,向陶情说:“这家不但父严,亦且妻悍,不容丈夫搭无益之。不是我等计较,再往别家去看。”二堂门,往外走,只见一人衣冠齐楚,仆从跟随,走仁辅门来。狐妖:“这来的朋友不同,料又是一等。”陶情:“只恐是亲戚。”狐妖:“且随他堂,看主人何待。”只见这人走堂中,仁辅忙内更衣迎,侍儿仆婢收拾开待客的酒饭家伙。那一个酒朋友门外去了。仁辅迎得这人,宾主叙礼。礼毕,便开:“小一来候安福,二来邻有宦游解组归来,几个林下老友,盘桓余年。小,只恐力薄,特来奉约往拜。倘结成契,早晚也沾他些贵气。便是我与老兄在村间,也有些光彩。”仁辅听了说:“事便是好,只恐我等扳援贵,惹人嘲笑。亦且他尊贵面,拿傲慢,我等怎当?”这人:“我闻他与人好,说我无官守,林下逍遥,便与常情一类。况乡里,有何下?这便是个达尊,有理的。况我等以势分纳,原该卑以自牧。”仁辅听了,满应承,便吩咐童仆跟随,与这人门望客。狐妖与陶情:“这计较却成了。”陶情:“看此,定是势利。”狐妖:“古语说得好,『结须胜己,似我不如无。』”陶情:“正是,我也闻得,『居必择邻,必择友。』我们且随他去,看光景再计较。”

仁辅二人走到大门,小心低问,只见把门的答应了,去禀知。怎知二妖隐着,一直到了厅堂上。却见那尊长陪伴着三五个朋友,闲谈笑话。把门的禀知,尊长忙堂相接。

阀阅排门第,缙绅首人家。

两个坐着的去了,且看这两个立着的却是何友。”只见老叟说了两个坐着的去了,却看见两个立着的,只是人家后生仆辈,便屋去了。这两个乃向仁辅说:“你老叟说的一团理,只是不当人前嗔怪大官人的朋友。况你也是有主张的,便是费几贯,也自有来钱补。”他两个巧语甜,那仁辅喜,忙叫侍儿供设酒饭款待。他两个方才坐下,狐妖看他细嚼慢咽,那些阿谀奉承全没个义言语,乃向陶情:“这二人却上了我们计较也。”正说间,只见屋内一个妇女叫:“官人,你也是个聪明伶俐之人,怎么相两个酒之辈?我为中馈妻房,叫我碌碌劳苦,打节品,费心烹饪,只待你多学多识、义之,却原来是有损无益之友。”那两人听了,羞惭满面,手放下酒杯饭碗,里忙说:“大娘,你也是贤德的,我二人却不是劝嫖赌乐游的,却是早晚过来候大官安福的。”妇女:“人各有家,人各有安福,我官人因何不到你堂上吃酒饭,问安福?若是没有这酒饭相待,这安福且从容待候你;若是真真问安福,方才听那两个讲嫖风的,你便该直言规谏,使我公公听了不来动这一番言语,却不是老者安?我官人不听得嫖赌之言,不笑嘻嘻答应,必然保守家财,却不是官人福?我在堂后听你说的都是巧语言,便知你等是酒朋友。”一个听了就起要走,一个便扯住:“话便是贤德,只是坏了大官人面。女人家只宜居室中规谏,怎么把官人朋友当面抢白?既已见教,且终了他官人款待情。”起的又说:“罢,罢,去了罢。人家娘能明明抢白,便能恶恶打来。莫要惹她,去了罢。这酒饭再到别友家去吃罢。”一路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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