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彼夺，未为祸害。”仙官听了，把眉一蹙：“师止知占夺不为祸害，哪知祸害大，叫骨相残。莫说财产终空，便是恩义断绝，就积酿少凌长、卑压尊，莫有穷竭之患。世间类此事最多，师何独举李家昆仲之报来问？”总持：“小僧只为遇有这因，便为此来查勘。”仙官：“世间恶类多端，幽府注载颇悉。师为一事查，宁胜烦扰。吾有诛心册籍，当付师阅。只是机难预，六耳不传。师如遇有应查勘者，可独查看，以助汝师演化。切勿与他人知觉。”仙官乃吩咐执卷吏：“此后注载诛心册籍，当随师到，听师梵语一声，即于师静中显现查勘，无得违误。”仙官说毕，拱手辞行。总持复留住问：“李氏禳解，毕竟何修？”仙官乃答：“解铃还得系铃。”说罢自去。总持觉悟，乃到天明侍立祖师之侧。祖师目视总持：“弟相，动静两相扰于中，其必为善信家妖孽未解。”总持答：“正为李施主妖鼠怪，弟们已知为弟兄阋墙之兆。但解此因，未得个修禳对症之药。”祖师笑：“此有何难？”乃说一偈。时李大老诸善信人等已集于庵殿堂，但听祖师师徒片言半偈，便相与思议。只见祖师一偈，说：

祖先往矣，宁无遗族？

话分两，却说这村有一党豪侠恶少，生平最喜这李阿诺，说他为人俊雅谦厚，甚怜他贫乏，又恨这李大老刻薄。李阿诺三番五次上门求助，只是不舍分毫，却又遇着庵内演化僧开度他，他只应心违。这几日听了妻言，连庵内也不来。这党豪侠私相计议，有的说：“李阿诺贫乏，恨我等无财以赠。”有的说：“哪里可挪移借贷，为他设助济也该。”有的说：“他有富族李大老，便替他借些也好。”只见一个恶少说：“李阿诺懦弱，若是悍的，何愁财产？”众人便问：“他悍却如何？”恶少：“闻他祖上财产都被李大老祖欺占了去，他不能争讲。若是悍，定然争讲得。”众人：“李阿诺善人懦弱，怎能争讲？”那恶少把眉一蹙，对众：“有主意了。”乃向一豪侠耳边“如此，如此”这

损却有余，补其不足。

祖师说偈毕，庵僧众遂相传。众善信听得，各各思议，便向李大老说：“僧偈语，要李大老看顾宗族之贫乏的，我等想偈语真真是对症之药。李大老，你便家财富足，宗族尚有日不周的，损有余补不足，不但德义，亦且善功远大。”李大老虽答应，心实不舍。那悭吝之，见于面貌，便直祖师静室，见祖师合掌拜跪，再求个禳妖之言。祖师闭目不答。总持乃说：“吾师已说有禳解妖孽之偈，善信但查你同祖一脉传来，谁是与你祖共产分财？之后若有贫乏的，当速赡给。”李大老面有难，说：“吾族甚众，贫乏且多，安能损我有限之产，以补若多之众？”总持：“量己力为施，济那饥得一日之，善信便有一日之善矣。”李大老只是应，回到家中，便有那穷寒宗族，知庵中僧指明他家园妖鼠怪，叫他赡顾宗族。却有一个士人叫李阿诺，他却是李大老同祖传派来的，走到李大老家借米谷。说：“阿诺不才，饥寒困苦，敢求族兄资助。”李大老答：“僧劝我，我正在此思虑。族人颇众，我力量不能遍及，你且回去，待我计较通当，再作理。”李阿诺听了，只得回家。李大老乃对妻把这些话说。其妻笑：“树下雁、中鼠偶然作怪，旋已消灭。吾三尚幼，哪里争竞？信那僧家迂言话，把家财给那贫族。这些贫族有不务本等耕，好吃懒，方才受贫。你便助济一年，也终甚用？”李大老听了妻言，便悔了善念，几日连庵里也不来。却说这李阿诺回家几日，复又来求告大老资助，反被其妻骂了几声，忿忍回去。一日，李大老正在家盘算资财，约有千金。其妻在旁说：“再经几年，利上生利，不说有这几倍。孩成人均分，怎有甚么争竞？若是依那僧人劝，分给贫族，少一百便差了一百之利。”大老笑：“正是，正是。”只见一个仆婢在旁说：“仆婢要分文，家主也舍不得，肯把与外人？”大老又笑：“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