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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一枝梅安义山寻友徐鸣皋(2/2)

那徐鸣皋胡思想,好不凄凉,那知救星来了。忽见楼窗内烁的一闪,鸣皋知是飞行之辈。定睛一看,只见一人浑,小小材,上一个英雄结,穿密门纽扣窄袖短袄,下面兜,足上踢杀虎快鞋,腰间雪亮的钢刀,从楼窗内飞来。见了鸣皋,跪在地下:“大爷莫非扬州徐八爷么?”鸣皋将他一看,却认不得了。“快上去在我背上,待我来负你来。被妖知觉,便难脱。”鸣皋大喜,暗:“谢天谢地,徐氏祖宗有灵,来此异人相救!”连忙扒在那人背上。那人取下一条衣带,把鸣皋斜肩缚住,正上楼房,忽听得楼梯上弓鞋琐碎之声,登登连属,知芳兰主婢上来。不知那人可能救,且听下回分解。

俗语说得好:天下无难事,只要有心人。世上的妖迷人,与娼迷客一般,起初溺之时,随你当面说他是妖迷你,娼是假情假义,再也劝不醒。及至自己醒悟,便能看的形踪诡秘,娼是心非来了。然而等到这个地步,却是迟了。如今徐鸣皋见芳兰一味,全无怜惜之心,那调笑殷勤,都非真意,一切举动行为,皆与常人有异,疑他主仆非人,越看越像。心中虽是惧怕,面上不敢来。想得空逃走,却又挣扎不起。暗想:“我徐某难死在这里?”

来。却是为何?原来这妇人并非人类,乃是千年修炼的妖。要迷死三百六十五个男人,便可位列仙班,成其正果。今已迷死三百五十五人,恰巧鸣皋到来。那妖他十世童男转凡,神元气,与众不同,只要迷死了他,可以代得十人,立时白日飞升,故此作起法来,一阵妖风将他摄来。方才酒内已下了迷药,所以徐鸣皋心中昏,迷失本来。当时酒闹席散,携手房,成其事。从此中了妖毒,把众兄弟等置之度外,每日与芳兰调笑。

过了几日,病势日增,耳中虚鸣,目昏。那夜芳兰又要与他接,鸣皋力不从心,一意拒绝。芳兰嬲之不已,鸣皋正:“你若如此,真个要我死否?”芳兰听了此言,恼羞成怒,立起来,放下了脸:“你还想活命么?”说罢,走房外去了。鸣皋明知是个妖,只是无可奈何。少顷,朦胧睡去,梦见芳兰上床来媾,四肢无力,拒他不得。醒来困乏不堪,暗想:“今番我命难保,别的不打,只是妻朋友,没个见面,我死了无人知晓,尸骨不得还乡。想我一生如此为人,自命豪杰,枉称赛孟尝君,却丧在一个妇人之手!”想到其间,不觉下几英雄泪来。举目看时,芳兰主婢不知那里去了。台上银钉着,知天已夜了。侧耳倾听,并无声息,暗:“此时主婢都不在此,若能逃了去,还可活命。我学了一武艺,如此工夫,难就挣扎不起?待我来运动了全工行,神,若能上得瓦房,便可去。”主意已定,勉扒得起来,把衣服扎束,跨了单刀,运动蛇腹工,向楼窗内。谁知一个,依然倒在床上,叹:“英雄只怕病来磨,今日方才相信。我生平如此本领,却到那里去了?我若从楼梯而下,必然遇见芳兰主婢,怎肯放我去?又不知他甚么妖,休被他发恼起来,把我吃了,连个全尸都不能了。还是与他好好商量,死后将我埋葬,或者肯从,亦未可知。”

过了十来天,渐觉神恍惚。那芳兰日夜嬲战不已。每逢乐之际,觉那妇人中,有如取之状,则便不胜其惫。鸣皋心虽渐厌,尚不忍拒却。到了半月,竟而卧床不起,吐鲜血,饮不思。一日桂香送一杯茶来,鸣皋接在手中吃,忽见杯中影,照见面容憔悴,脸尽削,连自己都认不得了,心中大惊,暗想:“我来此只有半月,怎的便就如此?”暗想芳兰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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