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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2/10)

早饭过后,雪下楼小解,忽听得街上当当的敲晌。晌的这件东西,晚“报君知”是瞎卖卦的行雪等不及解完,慌忙检了腰,跑门外,叫住了瞎先生。拨转脚,一气跑上楼来,报知主母。三巧几分付,晚在楼下坐启内坐着,讨他课钱,通陈过了,走下楼梯,听他剖断。那瞎先生占成一卦,问是何用。那时厨下两个婆娘,听得闹,也都跑将来了,督主母传语:“这卦是问行人的。”瞎先生:“可是妻问夫么?”婆娘:“正是。”先生:“青龙治世,财爻发动。若是妻问夫,行人在半途,金帛千箱有,风波一无。青龙属木,木旺于,立前后,己动了。月尽月初,必然回家,更兼十分财采。”三巧儿叫买办的,把三分银打发他去,天喜地,上楼去了。真所谓“望梅止渴”、“画讲充饥”

这一夜番来覆去,勉过了。次日起个清早,只推有事,讨些凉梳洗,取了一百两银,两大锭金,急急的跑城来。这叫求生受用,须下死工夫。陈大郎城,一径来到大市街东巷,去敲那薛婆的门。薛婆蓬着,正在天井里拣珠,听得敲门,一收过珠包,一:“是谁?”才听说“徽州陈”三字,慌忙开门请:“老未曾梳洗,不敢为礼了。大官人起得好早!有何贵?”陈大郎

官人回也。”说罢,泪下如雨。兴哥把衣袖督他揩拭,不觉自己泪也挂下来。两下里怨离惜别,分外恩情,一言难尽。到第五日,夫妇两个啼啼哭哭,说了一夜的说话,索不睡了。五更时分,兴哥便起收拾,将祖遗下的珍珠细,都付与浑家收。自己只带得本钱银两、帐目底本及随衣服、铺陈之类,又有预备下送礼的人事,都装叠得停当。原有两房家人,只带一个后生些的去:留一个老成的在家,听浑家使唤,买办日用。两个婆娘,专厨下。又有两个丫,一个叫暗云,一个叫雪,专在楼中伏待,不许远离。分付停当了,对浑家说:“娘耐心度日。地方轻薄弟不少,你又生得貌,莫在门前窥瞰,招风揽火。”浑家:“官人放心,早去早回。”两下掩泪而别。正是: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

大凡人不指望,到也不在心上:一指望,便痴心妄想,时刻难过。三巧儿只为信了卖封先生之语,一心只想丈大回来,从此时常走向前楼,在帘内东张西望。直到二月初旬,椿树芽,不见些儿动静。三巧儿思想丈夫临行之约,愈加心慌,一日几遍,向外探望。也是合当有事,遇着这个俊俏后生。正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个俊俏后生是谁?原来不是本地,是徽州新安县人氏,姓陈,名商,小名叫大喜哥,后来改呼为大郎。年方二十四岁,且是生得一表人,虽胜不得宋玉、潘安,也不在两人之下。这大郎也是父母双亡,凑了二三千金本钱,来走襄贩籴些米豆之类,每年常走一遍。他下自在城外,偶然这日城来,要到大市街汪朝奉典铺中间个家信。那典铺正在蒋家对门,因此经过。你怎生打扮?上带一项苏样的百技鬃帽,上穿一件鱼肚白的湖纱袍,又恰好与蒋兴哥平昔穿着相像。三巧儿远远瞧见,只是他丈夫回了,揭开帘,定而看。陈大郎抬,望见楼上一个年少的妇人,目不转睛的,只心上喜了他,也对着楼上丢个。谁知两个都错认了。三巧儿见不是丈夫,羞得两颊通红,忙忙把窗儿拽转,跑在后楼,靠着床沿上坐地,几自心突突的个不住。谁知陈大郎的一片魂,早被妇人光儿摄上去了。回到下,心心念念的放他不下,肚里想:“家中妻,虽是有些颜,怎比得妇人一半!待通个情款,争奈无门可。若得谋他一宿,就消这些本钱,也不枉为人在世。”叹了几气,忽然想起大市街东巷,有个卖珠的薛婆,曾与他易。这婆能言快语,况且日逐串街走巷,那一家不认得,须是与他商议,定有理。

明日正月初一日,是个岁朝。暗云、雪两个丫,一力劝主母在前楼去看看街坊景象。原来蒋家住宅前后通连的两带楼房,第一带临着大街,第二带方卧室,三巧儿闲常只在第二带中坐卧。这一日被丫们撺掇不过,只得从边厢里走过前楼,分付推开窗,把帘儿放下,三儿在帘内观看。这日街坊上好不闹杂!三巧儿:“多少东行西走的人,偏没个卖卦先生在内!若有时,晚他来卜问官人消息也好。”暗云:“今日是岁朝,人人要闲耍的,那个来卖卦?”雪叫:“娘!限在我两个上,五日内包晚一个来占卦便了。”

且说这里浑家王三巧儿,自从那日丈夫分付了,果然数月之内,目不窥,足不下楼。光似箭,不觉残年将尽,家家,闹轰轰的火盆,放爆竹,吃合家。三巧儿景伤情,图想丈夫,这一夜好生凄楚!正合古人的四句诗,是:

兴哥上路,心中只想着浑家,整日的不瞅不睬。不一日,到了广东地方,下了客店。这伙旧时相识,都来会面,兴哥送了些人事。排家的治酒接风,一连半月二十日,不得空闲。兴哥在家时,原是淘虚了,一路受些劳碌,到此未免饮不节,得了个疟疾,一夏不好,秋间转成痢。每日请医切脉,服药调治,直延到秋尽,方得安痊。把买卖都担阁了,见得一年回去不成。正是:只为蝇微利,抛却鸳被良缘。兴哥虽然想家,到得日久,索把念放慢了。不题兴哥客之事。

腊尽愁难尽,归人未归。朝来嗔寂寞,不肯试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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