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加赞叹。陈唤曰：“蝶劝酒！”蝶展然一飞化为丽人，绣衣蹁跹，前席酒。陈曰：“不可无以佐觞。”女乃仙仙而舞，舞到酣际，足离于地者尺余，辄仰折其首，直与足齐，倒翻而起立，未尝着于尘埃。且歌曰：“连翩笑语踏芳丛，低亚枝拂面红。曲折不知金钿落，更随蝴蝶过篱东。”余音袅袅，不啻绕梁。大喜，拉与同饮。陈命之坐，亦饮之酒。酒后心摇意动，遽起狎抱，视之则变为夜叉：睛突于眦，牙于喙，黑凹凸，怪恶不可言状。惊释手，伏几战栗。陈以箸击其喙，诃曰：“速去！”随击而化叉为蝴蝶，飘然飏去。惊定，辞。见月如洗，漫语陈曰：“君旨酒佳肴来自空中，君家当在天上，盍携故人一游？”陈曰：“可。”即与携手跃起，遂觉在空冥。渐与天近，见有门圆如井，，则光明似昼，阶路皆苍石砌成，洁无纤翳。有大树一株数丈，上开赤大如莲，纷纭满树。下一女，捣绛红之衣于砧上，艳丽无双。木立睛停，竟忘行步。女见之，怒曰：“何狂郎妄来此！”辄以杵投之，中其背。陈急曳于虚所，切责之。被杵，酒亦顿醒，殊觉汗愧，乃从陈，有白云接于足下。陈曰：“从此别矣，有所嘱，慎志勿忘：君寿不永，明日速避西山中，当可免。”挽之，返竟去。觉云渐低，落园中，则景大非。

归与妻言，共相骇异。视衣上着杵，异红如锦，有奇香。早起，从陈言，裹粮山。大雾障天，茫茫然不辨径路。蹑荒急奔，忽失足堕云窟中，觉不可测，而幸不损。定醒良久，仰见云气如笼。乃自叹曰：“仙人令我逃避大数，终不能免。何时此窟耶？”又坐移时，见隐隐有光，遂起而渐，则别有天地。有三老方对奕，见至，亦不顾问，奕不辍。蹲而观焉。局终，敛盒。方问：“客何得至此？”言：“迷堕失路。”老者曰：“此非人间，不宜久淹，我送君归。”乃导至窟下。觉云气拥之以升，遂履平地，见山中树黄，萧萧木落，似是秋杪。大惊曰：“我以冬来，何变暮秋？”奔赴家中，妻、尽惊，相聚而泣。讶问之，妻曰：“君去三年不返，皆以为异矣。”曰：“异哉，才顷刻耳。”于腰中其糗粮，已若灰烬，相与诧异。妻曰：“君行后，我梦二人，皂衣闪带，似谇赋者，汹汹然室张顾曰：‘彼何往？’我诃之曰：‘彼已外。尔即官差，何得人闺闼？’二人乃。且行且语曰‘怪事怪事’而去。”乃悟已所遇者仙也，妻所遇者鬼也。每对客，衷杵衣于内，满座皆香，非麝非兰，著汗弥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