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视同仁,怎么可以把一家之民自己限定南方北方,坐视贫困饥饿而不去拯救呢。何况军民拼死御敌,使再缺粮,生存依靠什么?人心一动摇,为害不小。我看应在大阳、孟津等渡口派官监督,过河的物资每石官府收取不超过一半,那么富有人家贪其厚利,人物相聚而去,也许可以公私都可充足。”宰执以河南军队储备为重,要求诏令两渡委官取过河物资八成,二成给民,到春天雨水充足,大兵北回,这才按陈规请求的意见办。皇帝许可。
三月,上书说:“我因为巡察到徐州。去年河北盗贼红袄军兴起,州里派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领兵征讨,却大掠良民家属为奴,非常不合适,请求明白告诉有司,凡鹤寿所俘获的都释放,其他各路军人有抢掠本国百姓为奴的,也请一并实施放归。河朔也许可以系着希望,皇上的恩惠没有止境。”事下尚书省,命徐州、归德行院搜求拘留被掠者放掉他们,有隐匿的按掠人为奴婢法定罪,仍旧允许大家举报协助捉拿,按法令付给赏钱,被掠人自己说明也给奖赏。
四月,又说:“河北临近河州县,通常相距三十里建一个兵营,登记居民为兵。几个兵营设置一名总领官,并以宣差从宜为名。那些人大多是闲散官员,义兵的头目、偏将的部属无赖这类人尤其多,朋友互相邀请宴饮所需费用要下面供给,习以为常。等到敌人来了就躲着不出来,敌人离去又骚扰百姓如初。这帮小人如授以权柄,国家号令的权威不是太轻吗?我说应当都免职,只委托宣抚司从宜谋划足够了。”皇帝许可。
七月,上奏章说:
“陛下用上圣宽仁的姿态,面对天地不通的恶运,广开言路以求最好的言论,虽枉妄失实的也不治罪,我愧为皇上的耳目之官,处在可以说话的地方,如果闭口不言,用什么来报答皇上的深恩。我小心地分列陈述八件事,希望皇上不因为我职位低下而废弃,假如无可采用,请求解除我官职作为受禄而不尽职的处罚。
“一曰:要求大臣以身承担国家百姓的安危。今北兵起自边境,深入我境,大小之战无不胜捷,以致国都被攻破,皇上南迁,中原之民肝脑涂地,大河以北成为匪区,臣每想到这,惊恐不已。况且宰相大臣都是关系国家百姓安危的人,怎么可以不替皇上分忧呢。每朝奏议也不过眼前数件事,只是琐屑小事,相互产生不同意见,都不是拯救时运的迫切的事情。况且最近诏命军队事务,专交枢府处理,尚书省旁观利害,都不过问,认为责任不在自己,这对于避嫌保身的盘算是达到目的了,国家百姓将依赖什么呢?古语说‘:疑则勿任,任则勿疑。’又说‘:谋划要众人,决断靠个人。’陛下既然任命了宰相,怎么能让他亲自处理细小事而不考虑大事呢?希望皇上杰出远断,像军队编制、兵器、普通文书就听凭枢府专门执行。至于战守大计、征讨密谋都要经省院同议可否。那么做大臣知道有什么职责,天下可以治理了。
“二曰:任用台谏来扩大耳目。人主有管理政事的臣子,有提出议论的臣子。政事之臣由宰相执政,他们负责协调阴阳,成长万物,镇抚四方,厚待百姓,和皇上一起在朝廷处理国家大事。议论之臣是谏官御史,负责和天子辩论善恶、纠正对错。两者怎么能偏向废弃一方呢!从前唐文皇规定中书门下入。。议事都叫谏官跟着他,有过错就进谏。我朝虽设谏官,只是充数罢了,每遇议事都叫回避。有的兼任其他职务,有的被省部差使,有的直到结束任职没见过皇上,不出一言而离任。虽有御史,不过要求他督察官吏、查看文书、巡视仓库而已,那些关系国家利害或政令更替改革的大事,就都因为机密而没有听到。万一政事之臣随心所欲、作威作福,或掌握军队的官员因私见败坏成事的机会,皇上怎么能够知道这些?望挑选学问渊博、通晓世务、骨鲠敢说的人作为台谏,凡事关利害都叫他们参与商议,其中或许有不恰当的,全听凭议论,不许兼职和充当省部官员被差遣,如果害怕、顺从不发言就由此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