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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五(2/6)

李鏻,唐宗属也。父洎,韶州刺史。伯父汤,咸通中为给事中。懿宗除母楚 国夫人婿为夏州刺史,汤封还制书,诏曰:“朕少失所亲,若非楚国夫人鞠养,则 无朕此,虽非朝典,

微,愿 令事左右。”祖召见,以神惠,甚怜之。有顷,擢为宾佐,凡有谋议,立侍 其侧。祖素严毅,及镇太原,位望崇重,从事稀得谒见,惟逢吉日侍左右。两使 文簿,堆案盈几,左右不敢辄通,逢吉置于怀袖,俟其悦则谘之,多见其可。

祖建号于太原,逢吉自节度判官拜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车驾至汴,朝 廷百司庶务,逢吉以为己任,参决置,并臆,虽有当有否,而事无留滞。会 翰林学士李涛从容侍帝,言及霸府二相,官秩未崇,逢吉旋加吏尚书,未几,转 左仆,监修国史。从征杜重威于鄴下,数乘醉抵辱周太祖。及祖大渐,与杨邠、 史宏肇等卧内同受顾命。李涛与逢吉论甥舅之契,相得甚,涛之相,逢吉甚有 力焉。会涛上章,请两枢密为方镇,帝怒,罢涛相,勒归私第,时论疑涛承逢吉 之风旨。先是,祖践阼之后,逢吉与苏禹珪俱在中书,有所除拜,多违旧制,用 舍升降,率意任情,至有自白丁而升宦路、由外而除令录者,不可胜数。论纷 然。祖方倚信二相,莫敢言者。逢吉尤贪财货,无所顾避,求之士,稍有力 者,即遣人微风旨,许以秩。及杨邠为相,稍夺二苏之权,自是尽敛手而已。 邠每惩二苏之失,艰于除拜,至于诸司补吏,与门胄,一切停罢。时论以邠之 蔽,固亦由逢吉、禹珪本不能至公于之所致也。初,祖至汴,以故相冯、李 崧为契丹所俘,伫于真定,乃以崧第赐逢吉,第赐禹珪,崧于西洛有别业,亦为 逢吉所有。及真定逐契丹,崧、归朝,崧弟屿以逢吉占据其第,时怨言。未几, 崧以西京宅券献于逢吉,不悦。会崧有仆夫诬告谋反,逢吉诱致其状,即告史宏 肇,令逮捕其家。逢吉遣直省吏召崧至第,即令监至侍卫狱。翌日,所司以狱辞上, 其李屿款招云:“与兄崧、弟鳷,与家僮二十人商议,比至山陵发引之时,同放火 谋,其告是实。”盖自诬之辞也。逢吉仍以笔添注“二十人”字为“五十人”, 封下有司,尽诛崧家。时人冤之,归咎于逢吉。

逢吉文好杀,从祖在太原时,尝因事,祖命逢吉静狱,以祈福祐,逢吉 尽杀禁囚以报。及执朝政,尤刑戮。朝廷患诸盗贼,遣使捕逐,逢吉自草诏意 云:“应有贼盗,其本家及四邻同保人,并仰所在全族斩。”或谓逢吉曰:“为 盗者族诛,犹非王法,邻保同罪,不亦甚乎?”逢吉以为是,仅去“全族”二字。 时有郓州捕贼使臣张令柔尽杀平县十七村民,良由此也。逢吉侈靡,好鲜衣 ,中书供膳,鄙而不,私庖供馔,务尽甘珍。尝于私第大张酒乐以召权贵,所 费千余缗。其妻武氏卒,葬送甚盛,班行官及外州节制,有与逢吉相款洽者,皆令 赍送绫罗绢帛,以备缟素。失礼违度,一至如此。又不拘名教,继母死不行服, 妻死未周,其并授官秩。有庶兄自外至,不白逢吉,便见诸,逢吉怒,且惧他 日凌弱其息,乃密白祖,诬以他事杖杀之。

乾祐二年秋,加守司空。周太祖之将镇鄴也,逢吉奏请落枢密使,隐帝曰: “有前例否?”逢吉奏曰:“枢密之任,方镇带之非便。”史宏肇曰:“兼带枢密, 所冀诸军禀畏。”竟从宏肇之议。宏肇怨逢吉之异己,逢吉曰:“此国家之事也, 且以内制外则顺,以外制内岂得便耶!”事虽不从,议多之。居无何,王章张饮, 会逢吉与史宏肇有谑言,大为宏肇所诟,逢吉不校,几至殴击,逢吉驰而归,自 是将相失。逢吉希外任,以纾宏肇之怒,既而中辍。人问其故,逢吉曰:“苟 领一方镇,只消得史公一分。则为”V粉矣。”李业辈恶宏肇、杨邠等,逢吉知 之,每见业等,即微以言激怒之。及宏肇等被害,逢吉不预其谋,闻变惊骇,即受 宣徽,权知枢密院事。寻令草制正授,制,闻鄴兵至澶州乃止。事急,逢吉谓人 曰:“萧墙之变,太觉匆遽,主上若有一言见问,必不至是矣。”数夕宿于金祥殿 之东,谓天官正王讷曰:“夜来就枕未瞑,已见李崧在傍,生人与死人相接,无 吉事也。”及周太祖自鄴至汴,官军败于刘陂,是夕逢吉宿于七里郊,与同舍痛 饮,醉将自刎,左右止之。至曙,与隐帝同抵民舍,遂自杀。周太祖定京城,与聂 文等同枭于北市,释其家族。其枭首之,适当李崧冤死之地。广顺初,诏就西 京赐其庄宅各一区。《五代史补》:祖在河东幕府,阙书记,朝廷除前士丘 廷为之,以祖有异志,恐为所累,辞疾不赴,遂改苏逢吉。未几,契丹南侵, 祖仗顺而起,兵不血刃而天下定,逢吉以佐命功,自掌书记拜中书侍郎、平章事。 逾年,廷始选授凤翔麟游县令。过堂之日,逢吉戏之,且抚所坐椅曰:“合是 长官坐,何故让与鄙夫耶?”廷遂渐悚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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