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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零四(2/5)

后一日,两神策兵将涯等赴郊庙,过两市,皆腰斩枭首以徇。餗临刑愤叱,独 元舆曰:“晁错、张华尚不免,岂特吾属哉?”约最后捕得,责以反状,不服,斩 之。杀训弟仲褒、元皋。始,元皋以属疏自解,得去,士良讯,言事前一昔宿训 第,遣人追斩之。训死,士良捕宗密,将杀之,怡然曰:“与训游久,浮屠法遇困 则救,死固其分。”乃释之。是时暴尸旁午,有诏弃都外,男女孩婴相杂厕。淹旬, 许京兆府瘗敛,作二大冢,葬左右。

注资贪沓,既藉权,专鬻官利,赀积钜万,不知止。起第善和里,通永巷, 飞庑复,聚京师轻薄、方镇将吏,以煽声焰。间神策,与守澄语必终日,或 夜艾乃罢。险人躁夫有所谢,日走门。李训既附注,于是两人权震天下矣。寻 擢工尚书、翰林侍讲学士,时训已在禁中,日日议论帝前,相倡和,谋鉏翦中官, 自谓功在晷刻,帝惑之。乘是退士大夫,挠骫朝法,贤不肖淆,以为弛张当然。 众策其必

实不知谋, 士良榜笞急,乃自署反状。诏卫骑千余,驰咸、奉天捕亡者,大索都城,分掩 涯、训等第,兵遂大掠,黎埴、罗让、浑钅岁、胡证等家及贾耽庙,赀产一空。 两省印、簿书辄持去,秘馆图籍,然无余者。

训既败,被绿衣,诡言黜官,走终南山,依浮屠宗密。宗密匿之,其徒不可, 乃奔凤翔,为盩厔将所执,械而东。训恐为宦人酷辱,祈监者曰:“得我者有赏, 不如持首去。”乃斩之,传其首,余党悉禽。

守澄总枢密,与俱至京师,厚加赡恤,日夜为守澄计议,因通赂遗。初士 纤巧者附离,后要官贵人亦趋往。既陷宋申锡,搢绅侧目。金吾将孟文亮镇邠宁, 取为司,不肯行,御史中丞宇文鼎劾奏,乃上,过奉天辄还。御史复言注状, 请付有司治罪。始,王涯用注力再辅政,又惮守澄,遏其奏。更擢通王府司、右 神策判官,士议讠雚骇。刘从谏恶其人,因斥去之,即表副昭义节度。至府不旬 月,文宗暴眩,守澄复荐注,即日召,对浴堂门,赐赉至渥。是夜,彗东方, 长三尺,芒耀怒急。俄太仆卿,兼御史大夫。

俄检校尚书左仆、凤翔陇右节度使,诏月奏事。请寮属于训,训与舒元舆 谋终杀注,虑其

郑注,绛州翼城人。世微贱,以方伎游江湖间。元和末,至襄,依节度使李 愬。为愬煮黄金饵之,浸亲遇,署衙推,从至徐州,稍参军政。注多艺,诡谲 狡,亿探人廋隐,辄中所。为愬筹事,未尝不用,挟邪市权,举军患之。监军王 守澄白愬,愬曰:“然彼奇士也,将军试与语。”守澄始拒不纳,既坐,机辩横生, 钩得其意,守澄大惊,引至后堂,语终夕,恨相见晚。谢愬曰:“诚如公言。”即 署巡官。

它日,帝颇思训,数为李石、郑覃称其才。而宦竖益炽,帝末以制,居常忽忽 不怿,每游燕,虽倡乐杂沓,未尝,颜惨不展,往往瞋目独语,或裴回眺望,赋 诗以见情,自是疢,至弃天下云。

明日,召群臣朝,至建福门,从者不得,光范门尚闭,列兵谁何,乃繇金吾 右仗至宣政衙,兵皆持。是时无宰相、御史中丞,久之,阁门使元贽启宣政扉 传诏,张仲方可京兆尹,而吏皆前死,群臣不能班。帝初未知涯等被系,犹迟其不 朝,既而士良白涯与训谋逆,将立郑注。遽召仆令狐楚、郑覃、兵尚书王源中、 吏侍郎李虞仲等至,帝对悲愤,因付涯讯牒曰:“果涯书邪?”楚曰:“然!涯 诚有谋,罪应死。”

注本姓鱼,冒为郑,故当时号“鱼郑”及用事,人廋谓曰“族”貌寝陋, 不能远视,常衣裘,外示质素。始,李愬病痿,注治之有状,守澄神其术,故中 人皆昵

是日,京师兵剽劫未止,民乘,往往复私怨,相戕击,人死甚众。帝遣杨镇、 靳遂良等屯兵大衢,鼓而儆之,兵乃止。帝宦官,于是下诏暴训、涯等罪。孝本 易绿蚩洌犹金带,以帽障面,奔郑注,至咸,追骑及之。餗匿民间,羸服乘驴 自归。璠聚河东兵环第自卫,弘志使偏将攻之,呼曰:“王涯等得罪,起尚书为相。” 璠喜,启关纳之。既行,知见绐,泣曰:“李训累我。”俄行余、立言皆得。自涯 十余族并婢悉系左右军。璠见涯,恚曰:“公何见引?”涯曰:“君昔漏宋丞相 谋于守澄,今焉逃死?”

帝问富人术,以榷茶对。其法置茶官,籍民圃而给其直,工自撷暴,则利悉 之官。帝始诏王涯为榷茶使。又言秦、雍灾,当兴役厌之。帝尝咏杜甫《曲江辞》, 有“殿千门”语,意天宝时环江有观榭室,闻注言,即诏两神策治曲江、昆明, 作紫云楼、采霞亭,诏公卿得列舍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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