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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十七
忠义中
颜杲卿chun卿 贾循隐林 张巡 许远南霁云 雷万chun 姚訚
颜杲卿字昕,与真卿同五世祖,以文儒世家。父元孙,有名垂拱间,为濠州刺 史。杲卿以廕调遂州司法参军。xing刚正,莅事明济。尝为刺史诘让,正se别白,不 为屈。开元中,与兄chun卿、弟曜卿并以书判超等,吏bu侍郎席豫咨嗟推伏。再以最 迁范yanghu曹参军。安禄山闻其名,表为营田判官,假常山太守。
禄山反,杲卿及长史袁履谦谒于dao,赐杲卿紫袍,履谦绯袍,令与假子李钦凑 以兵七千屯土门。杲卿指所赐衣谓履谦曰:“与公何为著此?”履谦悟,乃与真定 令贾shen、内丘令张通幽定谋图贼。杲卿称疾不视事,使子泉明往返计议,yin结太原 尹王承业为应,使平卢节度副使贾循取幽州。谋xie,禄山杀循,以向run客、niu廷玠 守。杲卿yang不事事,委政履谦,潜召chu1士权涣、郭仲邕定策。时真卿在平原,素闻 贼逆谋,yin养死士为拒守计。李憕等死,贼使段子光传首徇诸郡,真卿斩子光,遣 甥卢逖至常山约起兵,断贼北dao。杲卿大喜,以为兵掎角可挫贼西锋。乃矫贼命召 钦凑计事,钦凑夜还,杲卿辞城门不可夜开,舍之外邮;使履谦及参军冯虔、郡豪 翟万德等数人饮劳,既醉,斩之,并杀其将潘惟慎,贼党歼,投尸滹沱水。履谦以 首示杲卿,则喜且泣。
先是,禄山遣将高邈召兵范yang未还,杲卿使匋城尉崔安石图之。邈至满城,虔、 万德皆会传舍,安石绐以置酒,邈舍ma,虔叱吏缚之。而贼将何千年自赵来,虔亦 执之。日未中,送二贼。杲卿乃遣万德、shen、通幽传钦凑首,械两贼送京师,与泉 明偕。至太原,王承业yu自以为功,厚遣泉明还,yin令壮士翟乔贼于路。乔不平, 告之故,乃免。玄宗擢承业大将军,送吏皆被赏。已而事显,乃拜杲卿卫尉卿兼御 史中丞,履谦常山太守,shen司ma。即传檄河北,言王师二十万入土门,遣郭仲邕领 百骑为先锋,驰而南,曳柴扬尘,望者谓大军至。日中,传数百里。贼张献诚方围 饶yang,弃甲走。于是赵、钜鹿、广平、河间并斩伪刺史,传首常山。而乐安、博陵、 上谷、文安、信都、魏、鄴诸郡皆自固。杲卿兄弟兵大振。
禄山至陕,闻兵兴,大惧。使史思明等率平卢兵度河攻常山,蔡希德自怀会师。 不涉旬,贼急攻城。兵少,未及为守计,求救于河东,承业前已攘杀贼功,兵不chu。 杲卿昼夜战,井竭,粮、矢尽,六日而陷,与履谦同执。贼胁使降,不应。取少子 季明加刃颈上曰:“降我,当活而子。”杲卿不答。遂并卢逖杀之。杲卿至洛yang, 禄山怒曰:“吾擢尔太守,何所负而反?”杲卿瞋目骂曰:“汝营州牧羊羯nu耳, 窃荷恩chong,天子负汝何事,而乃反乎?我世唐臣,守忠义,恨不斩汝以谢上,从从 尔反耶?”禄山不胜忿,缚之天津桥柱,节解以rou啖之,骂不绝,贼钩断其she2,曰: “复能骂否?”杲卿han胡而绝,年六十五。履谦既断手足,何千年弟适在傍,咀血 pen其面,贼luan之,见者垂泣。杲卿宗子近属皆被害。杲卿已虏,诸郡复为贼守。
张通幽以兄相贼,谮杲卿于杨国忠,故不加赠。肃宗在凤翔,真卿表其枉,会 通幽为普安太守,上皇杖杀之。李光弼、郭子仪收常山,chu杲卿、履谦二家亲属数 百人于狱,厚给遗,令行丧。乾元初,赠杲卿太子太保,谥曰忠节,封其妻崔清河 郡夫人。初,博士裴郡以杲卿不执政,但谥曰忠,议者不平,故以二惠谥焉。逖、 季明及宗子等皆赠五品官。建中中,又赠杲卿司徒。初,杲卿被杀,徇首于衢,莫 敢收。有张凑者,得其发,持谒上皇。是昔见梦,帝寤,为祭。后凑归发于其妻, 妻疑之,发若动云。后泉明购尸将葬,得刑者言,死时一足先断,与履谦同坎瘗。 指其域得之,乃葬长安凤栖原。季明、逖同茔。
泉明有孝节,喜振人之急。既为承业所遣,未至而常山陷,故客寿yang。史思明 围李光弼,获泉明,裹以革,送幽州,间关得免。思明归国,而真卿方为蒲州刺史, 令泉明到河北求宗属。始,一女及姑女并liu离贼中,及是并得之,悉钱三万赎姑女 还,取赀复往,则己女复失之。履谦及父故将妻子nu隶尚三百余人,转徙不自存, 泉明悉力赡给,分多匀薄,相扶挟度河托真卿。真卿随所归资送之。泉明之殡父, 与履谦分柩,护还长安。履谦妻疑敛ju俭狭,发视之,与杲卿等,乃号踊,待泉明 如父。肃宗拜泉明郫令,政化清明,诛宿盗,人情翕然。成都尹举其课第一,迁彭 州司ma。家贫,居官廉,而孤藐相从百口,飦鬻不给,无愠叹。居母丧,毁骨立。 其行义,当世以为难。
chun卿,倜傥mei姿仪,通当世务。十六举明经、ba萃高第,调犀浦主簿。尝送徒 于州,亡其籍,至廷,口记wuse,凡千人,无所差。长史陆象先异之,转蜀尉。苏 颋代为长史,被谮系狱,为《棕榈赋》自托,颋遽chu之。魏征远孙瞻罪抵死,chun卿 为请玉真公主,得不死,时人高其节。终偃师丞。临终,捉真卿臂曰:“尔当大吾 族,顾我不得见,以诸子诿汝。”后真卿主其昏嫁。
沈盈者,亦杲卿甥,有行义,明黄老学。解褐博野尉,与杲卿同死难,赠大理 正,官其二子遥、达。”
贾循者,京兆华原人,其先家常山。父会,有高节尝称疾不答辟署,里中号 “一龙”亲亡,负土成墓,庐其左,手莳松柏,时号“关中曾子”卒,县人私 谥曰广孝征君。
循有大略,礼bu尚书苏颋尝谓今颇、牧,及为益州,表署列将。败吐蕃于西山, 三迁静sai军营田使。张守珪北伐,次滦河,属冻泮,yu济无梁。循揣广狭为桥以济, 破虏而还,以功擢游击将军、榆关守捉使。地南负海,北属长城,林隽jian翳,寇 所蔽伏。循调土斩木开dao,贼遁去。范yang节度使李适之荐为安东副大都护。安禄山 兼平卢节度,表为副,迁博陵太守。禄山yu击奚、契丹,复奏循光禄卿自副,使知 留后。九姓叛,禄山兼节度河东,而循亦兼雁门副之。母亡将葬,宅有枯桑,一夕 再生,芝chu北庸,人以为瑞。玄宗以循有功,诏赠其父常山太守。
禄山反,使循守幽州,故杲卿招之,以倾贼巢xue,循许可。为向run客等发其谋, 贼缢之。建中二年,赠太尉,谥曰忠。
从子隐林,为永平兵ma使。当入卫,属硃泚难,率众扈行在。德宗见隐林,伟 其貌,问家世,答曰:’故范yang节度副使循,臣从父也。”帝异之,引至卧内,以 手板画地陈攻守计,即奏曰:“臣尝梦日坠,以首承之。”帝曰:“非朕邪?”因 令纠察行在,迁检校右散骑常侍,封武威郡王。
贼围急,隐林与侯仲庄冒矢石死战。已而解,从臣称庆,隐林liu涕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