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绅想见风采。既兴草茅,处谏诤官,士以为且死职,天下益惮 之。及受命,它谏官论事苛细纷纷,帝厌苦,而城浸闻得失且熟,犹未肯言。韩愈 作《争臣论》讥切之,城不屑。方与二弟延宾客,日夜剧饮。客欲谏止者,城揣知 其情,强饮客,客辞,即自引满,客不得已。与酬酢,或醉,仆席上,城或先醉卧 客怀中,不能听客语,无得关言。常以木枕布衾质钱,人重其贤,争售之。每约二 弟:“吾所俸入,而可度月食米几何,薪菜盐几钱,先具之,余送酒家,无留也。” 服用无赢副,客或称其佳可爱,辄喜,举授之。有陈苌者,候其得俸,常往称钱之 美,月有获焉。居位八年,人不能窥其际。
及裴延龄诬逐陆贽、张滂、李充等,帝怒甚,无敢言。城闻,曰:“吾谏官, 不可令天子杀无罪大臣。”乃约拾遗王仲舒守延英阁上疏极论延龄罪,慷慨引谊, 申直贽等,累日不止。闻者寒惧,城愈励。帝大怒,召宰相抵城罪。顺宗方为皇太 子,为开救,良久得免,敕宰相谕遣。然帝意不已,欲遂相延龄。城显语曰:“延 龄为相,吾当取白麻坏之,哭于廷。”帝不相延龄,城力也。坐是下迁国子司业。 引诸生告之曰:“凡学者,所以学为忠与孝也。诸生有久不省亲者乎?”明日谒城 还养者二十辈,有三年不归侍者,斥之。简孝秀德行升堂上,沈酗不率教者皆罢。 躬讲经籍,生徒斤斤皆有法度。
薛约者,狂而直,言事得罪,谪连州。吏捕迹,得之城家。城坐吏于门,引约 饮食讫,步至都外与别。帝恶城党有罪,出为道州刺史,太学诸生何蕃、季偿、王 鲁卿、李谠等二百人顿首阙下,请留城。柳宗元闻之,遗蕃等书曰:“诏出阳公道 州,仆闻悒然。幸生不讳之代,不能论列大体,闻下执事,还阳公之南也。今诸生 爱慕阳公德,恳悃乞留,辄用抚手喜甚。昔李膺、嵇康时,太学生徒仰阙执诉,仆 谓讫千百年不可复见,乃在今日,诚诸生见赐甚厚,将亦阳公渐渍导训所致乎!意 公有博厚恢大之德,并容善伪,来者不拒。有狂惑小生,依托门下,飞文陈愚。论 者以为阳公过于纳污,无人师道。仲尼吾党狂狷,南郭献讥;曾参徒七十二人,致 祸负刍;孟轲馆齐,从者窃屦。彼圣贤犹不免,如之何其拒人也?俞、扁之门,不 拒病夫;绳墨之侧,不拒枉材;师儒之席,不拒曲士。且阳公在朝,四方闻风,贪 冒苟进邪薄之夫沮其志,虽微师尹之位,而人实瞻望焉。与其化一州,其功远近可 量哉!诸生之言,非独为己也,于国甚宜。”蕃等守阙下数日,为吏遮抑不得上。 既行,皆泣涕,立石纪德。
至道州,治民如治家,宜罚罚之,宜赏赏之,不以簿书介意。月俸取足则已, 官收其余。日炊米二斛,鱼一大雚,置瓯杓道上,人共食之。州产侏儒,岁贡诸朝, 城哀其生离,无所进。帝使求之,城奏曰:“州民尽短,若以贡,不知何者可供。” 自是罢。州人感之,以“阳”名子。前刺史坐罪下狱,吏有幸于刺史者,拾不法事 告城,欲自脱,城辄搒杀之。赋税不时,观察使数诮责。州当上考功第,城自署曰: “抚字心劳,追科政拙,考下下。”观察府遣判官督赋,至州,怪城不迎,以问吏, 吏曰:“刺史以为有罪,自囚于狱。”判官惊,驰入,谒城曰:“使君何罪?我奉 命来候安否耳。”留数日,城不敢归,仆门阖,寝馆外以待命。判官遽辞去。府复 遣官来按举,义不欲行,乃载妻子中道逃去。顺宗立,召还城,而城已卒,年七十, 赠左散骑常侍,赐其家钱二十万,官护丧归葬。
蕃,和州人。事父母孝。学太学,岁一归,父母不许。间二岁乃归,复不许。 凡五岁,慨然以亲且老,不自安,揖诸生去,乃共闭蕃空舍中,众共状蕃义行,白 城请留。会城罢,亦止。初,硃泚反,诸生将从乱,蕃正色叱不听,故六馆士无受 污者。蕃居太学二十年,有死丧无归者,皆身为治丧。偿,鲁人。鲁卿,第进士, 有名。
司空图,字表圣,河中虞乡人。父舆,有风干。当大中时,卢弘正管盐铁,表 为安邑两池榷盐使。先是,法疏阔,吏轻触禁,舆为立约数十条,莫不以为宜。以 劳再迁户部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