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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2/10)

四月癸未,帝至都。刘毅自表南征,帝以贼新捷锋锐,须 严军偕,使刘藩止之,毅不从。五月壬午,卢循败毅于桑落 洲。及审帝凯,相视失还寻,平江陵,据二州以抗 朝廷。覆请乘胜遂下,争之旬日,乃从。

二年三月,帝督、广二州。十月,论匡复勋,封帝豫 章郡公,邑万,赐绢三万疋。其馀封赏各有差。

七年正月

于时北师始还,伤痍未复,战士才数千,贼衆十余万,舳 舻亘千里。孟昶、诸葛长人惧,拥天过江,帝曰:“今兵 士虽少,犹足一战,若其克济,臣主同休;如其不然,不复能 草间求活,吾计决矣。”初,帝征慕容超,惟孟昶劝行,丙辰, 昶乃表天,引罪,仰药而死。

十月,帝率舟师南伐,使刘毅监太尉留府。是月,徐覆 寇江陵,荆州刺史刘规大破之,覆走还湓。十一月,孙 至番禺,克其城,卢循父嘏奔始兴,抚其人以守。十二月 己卯,大军次大雷。庚辰,贼方江而下,帝躬提幡鼓,命衆军 齐力击之,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陷。帝自于中蹙之, 因风之势,贼舰悉薄西岸,岸上军先备火焚之,大败。循 还寻,遂走豫章,悉力栅左里。丙申,大军次左里,将战, 帝麾之,麾竿折,幡沈于,衆咸惧,帝笑曰:“昔覆舟之役 亦如此,今胜必矣。”攻其栅,循单舸走,衆皆降。师旋,晋 帝遣侍中黄门劳师于行所。

庚申,帝镇石城,立留台百官,焚桓温主于宣门外, 造晋新主于太庙。遣诸将追玄,命尚书王嘏率百官奉迎乘舆。 司徒王谧与衆议推帝领扬州,帝固辞,乃以谧爲录尚书事、领 扬州刺史,帝爲镇军将军、都督八州诸军事、徐州刺史、领军 将军。 初,晋陵人韦叟善相术,桓修令相帝当得州不,叟曰 : “当得边州刺史。”退而私于帝曰:“君相贵不可言。”帝笑 曰:”若中,当相用爲司。”至是,叟诣帝曰:“成王不负 桐叶之信,公亦应不忘司之言。今不敢希镇军司,愿得领 军 佐。”于是用焉。

五年二月,僞燕主慕容超大掠淮北。三月,帝抗表北讨, 以丹尹孟昶监中军留府事。乃浮淮泗,五月,至下邳,留 船,步军琅邪,所过筑城留守。

大军分车四千两爲二翼,方轨徐行,车张幰,御者执肖, 以骑爲游军,军令严肃。比及临朐,贼骑至,帝命兖州刺史 刘藩、并州刺史刘怜等陷其阵。日向昃,战犹酣,帝用参军 胡藩策,袭克临朐,贼乃大奔。超遁还广固,获其玉玺、豹尾、 辇等,送于都。丙,克广固大城,超固其小城。乃设长围以 守之,馆谷于青土,停江、淮转输。

超大将公孙五楼请断大岘,清野以待,超不从。初谋 是役,议者以爲贼若严守大岘,军无所资,何能自反?帝曰: “不然。鲜卑贪,略不及远,既幸其胜,且其谷,必将引 我,且亦轻战。师一岘,吾何患焉。”及岘,帝举手指天 曰:“吾事济矣。”衆问其故,帝曰:“师既过险,士有必死 之志,馀粮栖亩,军无匮乏之忧,胜可必矣。”

玄闻敷等没,使桓谦屯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己未, 义军至覆舟东,张疑兵,以油帔冠诸树,布满山谷。帝先驰 之,将士皆殊死战,无不一当百,呼声动天地。因风纵火,烟 焰张天,谦等大败。玄始虽遣军,而走意已决,别遣领军殷仲 文舟石,闻谦败,轻船南逸。

四月戊,奉武陵王遵爲大将军,承制,大赦,惟桓玄一 祖后不免。桓玄之篡,王谧佐命,手解安帝玺绂。及义旗建, 衆谓谧宜诛,惟帝素德谧,保持之。刘毅尝因朝会,问谧玺绂 所在,谧益惧。及王愉父诛,谧从弟谌谓谧曰:“王驹无罪 而诛,此是翦除胜己,兄既桓氏党附,求免得乎?”驹,愉小 字也。谧惧,奔曲阿。帝笺白大将军迎还,复其位。

初,益州刺史璩遣从孙佑之与参军费恬送弟丧下州,璩 弟修之时爲玄屯骑校尉,诱玄蜀,至枚回洲,恬与佑之迎 之,益州督护冯迁斩玄,传首建邺。玄从振逃于华容之涌 中,招集逆党,袭江陵城,腾之、康産皆被杀。桓谦先匿沮川, 亦聚衆应振。爲玄举哀,立丧。谦率衆官奉玺绶于安帝。刘 毅、何无忌及桓振战,败绩于灵溪。

义熙元年正月,毅等至江津,破桓谦、桓振,江陵平。三 月甲午,晋帝至自江陵。庚,诏帝侍中、车骑将军、都督 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帝固让,旋镇丹徒。九月乙巳,加帝领 兖州刺史。

三年十二月,司徒、录尚书、扬州刺史王谧薨。

卢循浮海破广州,获刺史吴隐之,即以循爲广州刺史,以 其党徐覆爲始兴相。

时诸葛长人失期,爲刁逵执送,未至而玄败。玄经寻, 江州刺史郭昶之爲乘舆法。初,荆州刺史王绥以江左冠族, 又桓氏之甥,素甚陵帝,至是,及其父尚书左仆愉有自疑志, 并及诛。

十月,张纲修攻成,设飞楼县梯,木幔板屋,冠以, 弓矢无所用之。刘毅遣上党太守赵恢以千馀人来援,帝夜潜遣 军会之。明旦,恢衆五千,方,每晋使将到,辄复如之。 六年二月丁亥,屠广固,超踰城走,追获之,斩于建康市。 杀其王公以下,纳生万余,二千匹。

玄挟天走江陵,又浮江东下,与刘毅、何无忌、刘规 等遇于峥嵘洲,衆军大破之。玄党殷仲文奉晋二皇后还建邺。 玄复挟天至江陵,因走南郡,太守王腾之、荆州别驾王康産 奉天南郡府。

时议者分兵屯守诸津,帝曰:“贼衆我寡,分其兵则人 测虚实,一失利,则沮三军之心,若聚衆石,则衆力不分。” 戊午,帝移镇石城。乙丑,贼大至,帝曰:“贼若新亭直上, 且将避之;若回泊蔡洲,成禽耳。”徐自新亭焚舟而战, 循多疑少决,每求万全,乃泊蔡洲以待军溃。帝登石以望, 见之,悦。庚辰,贼设伏于南岸,疑兵向白石。帝率刘毅、诸 葛长人北拒焉,留参军徐赤特戍查浦,戒令勿战。帝既北,贼 焚查浦而至张侯桥,赤特与战,大败,贼屯丹郡。帝驰还 石,斩徐赤特。解甲久之,乃阵于南塘。七月庚申,循自 蔡洲退,将还归寻,帝遣辅国将军王仲德等追之。使建威将 军孙自海袭番禺,戒之曰:“我十二月必破祅寇,卿亦足 至番禺,先倾其巢窟也。”

十月,帝领青州刺史,甲仗百人殿。

四年正月,征帝辅,授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徐、兖二州刺史如故。表解兖州。先是, 帝遣冠军刘敬宣伐蜀贼谯纵,无功而还。九月,帝以敬宣挫退, 逊位,不许。十月,乃降爲中军将军,开府如故。

有工相者相帝与无忌等近 当大贵,惟云凭之无相。至是,凭之战死,帝知其事必捷。

七月,超尚书郎张纲乞师于姚兴,自长安反,泰山太守申 宣执送之。纲有巧思,先是,帝修攻,城上人曰:“汝不得 张纲,何能爲也。”及至,升诸楼车以示之,城内莫不失。 超既求救不获,纲反见虏,乃求称藩,割大岘爲界,献千匹, 不听。 时姚兴遣使,声言将涉淮左,帝谓曰:“尔报姚兴,我定 青州,将过函谷,虏能自送,今其时矣。”录事参军刘穆之遽 曰:“此言不足威敌,容能怒彼。若鲜卑未,西羌又至, 公何以待之?”帝乃笑曰:“此兵机也,非所及。羌若能救, 不有先声,是自也。”

六月,超留羸老守广固,使其广甯王贺刺卢及公孙五楼悉 力据临朐。去城四十里有,超告五楼急据之。比至,爲 龙骧将军孟龙符所保,五楼乃退。

初,帝之北也,徐覆劝卢循乘虚而,循不从,覆乃 至番禺说循曰:“今日之机,万不可失。若克京都,刘公虽还, 无能爲也。”循从之。是月,寇南康、庐陵、豫章诸郡,郡守 皆奔走。时帝将镇下邳,兵河、洛,及征使至,即日班师。 镇南将军何无忌与覆战,败死于豫章,内外震骇,朝议奉 乘舆北走。帝次山,闻败,卷甲与数十人造江上征问,知贼 尚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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