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沐浴在皇恩之中,衹有他独自承担着寒霜冷露。
知道您遍施天地的赐物,散布雨露般的恩泽,无论大小之人物,都感受到皇恩的优厚。如果今天不能被给予洗刷,那他的冤情就要永远蒙受。何昌寓不敢学习那些慷慨壮士,激辞评论当世之事,实在是大义关切于心,痛入骨髓。所以披肝沥胆抒出心中积愤,希望皇上神光照察,辨明是非曲直,揭示建平王素洁的品行,使他的名字回归帝王名籍,灵魂安归旧时坟茔,死后名声不至泯灭,怎么能让他的德行埋没于地下呢。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回报皇上的大恩德。
又给司空褚渊写信说:
天下值得悲哀的人不多,而含冤埋葬于九泉的人是最可悲哀的。为什么呢?一百年的生命,好像朝露一样短暂,转眼之间或去或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正是想要在盖棺的那天,不让他的美名被污损。史书上能够传布他的功业和名声,钟石上刻下清白英拔的气节。所以过去的贤人都心甘情愿衹求死得其所。如果怀抱着忠诚仁义之心,而背负冤情死于冥界,君主不对他加以褒扬,卿相大臣不为他说句好话,优秀的史臣不加褒辞,衹能身遭误解承担恶名,难道不使人悲痛吗!难道不使人悲痛吗!
我私下寻思过去的建平王,身居亲王贤臣,德行可增宗族名望,得道之心平和淡泊,智慧的天性严肃可观。情思飘逸犹如风云,不因尘俗之务牵扯胸襟,孝思淳厚心怀古风,衹是弹琴读书以自娱。言辞合于忠孝之道,举止谨慎合乎礼仪,是二公非常明白的。从前阮、杨纠合为党,造成了这种纷乱局面,虽然由朝廷显贵加以明察,但是还是同一群小人结下了冤仇。又重新对他监视查询,进而又生疑忌防备,小人在朝廷为乱,是诗史所感叹过的事,少一句有清醒识见的人衹能忍痛挥泪。建平王每每一说就是一天,眼泪纵横交流。既然要争取信任以破除非议,所以曰渐减少守卫之人,朱门萧条,衹是稍示国家礼法罢了。请求解任徐州,以避免担任北部边防的要职,苦苦请求出任会稽,贪图处在束瓯可以务闲,这都是很显著的事。和您有共同的志趣,心思向来相通,正要共同担当国事,为皇族效劳,怎会料到时机使之不能如愿,离散动乱晦暗不明,忠诚之心未能彰明,遭受到这样多的灾祸。
岁月飞快地流逝,已经过去了四年。皇命建立新朝,人人都分享上天的恩泽,但是处于幽暗中的酷情,还没有得到昭雪。死后葬事卑琐杂乱,亡魂无处存身,失去了昭穆的秩序,松柏都没有行次。事情足以使路人感伤,沉痛郁结在死者和今人的心头。我们心中泣血,实在希望圣明之时能洗去冤情。您因德行卓异辅佐天下,想要使万物各自得其所在,怎么能让建平王的是非曲直都不分清呢?田叔不谈论梁国的事,袁丝的谏言衹包括淮南,用这两国争端之祸。回转皇上的心意,难道不是使他亲近亲族,使德义敦厚吗?而现在疑虑没能辨明,被世间加以大戮之名。如果能使建平王的心意得到申明,也可以显示海内整理冤情,明辨是非。使亡国存续下去,使近于灭绝的世系接继下来,是周、汉共通的典则,是国家最急迫的事情。从前叔向的道理,依靠祁大夫得以申明,戾太子的冤情,依靠车丞相而得以察明。死去的亡灵如果有知,难道不会眷顾感恩吗?我打碎头颅,抽出肋骨,也不能偿付您的大恩。
褚渊回信说:“风节直追古人,实在令人赞叹。但是事情既然没有查明,理当有顺逆之分。建芒玉当初拥兵讨伐,褚渊还不算悖情,一味想把过错推给阮、杨两个人,更是使人怀疑。现在也正在议论这件事,像这样的高论,使人越发惭愧。”太祖嘉奖他的义行,转为记室,迁司徒左西、太尉户曹属,中书郎,王俭卫军长史。王俭对何昌寓说:“今后担当朝廷大事的,不是你还会足谁呢?”
永明元年,竞陵王子良设置友、文学官,让何昌寓做了竞陵王文学,因为清明可信很是相投,情意相当深厚。转扬州别驾,豫章王又对他很好。迁太子中庶子,出任临川内史。除庐陵王中军长史,没有任命,后来又做太子中庶子,领屯骑校尉。迁吏部郎,转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