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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礼五
秦灭礼学,事多违古。汉初崇简,不存改作,车服之仪,多因秦旧。至明帝始 乃修复先典,司ma彪《舆服志》详之矣。魏代唯作指南车,其余虽累有改易,不足 相变。晋立服制令,辨定众仪,徐广《车服注》,略明事目,并行于今者也。故复 叙列,以通数代典事。
上古圣人见转蓬,始为lun,lun何可载,因为舆。任重致远,liu运无极。后代圣 人观北斗魁方杓曲携龙角,为帝车,曲其辀以便驾。《系本》云:“奚仲始作车。” 案庖羲画《八卦》而为大舆,服niu乘ma,以利天下。奚仲乃夏之车正,安得始造乎? 《系本》之言,非也。“车服以庸”,著在唐《典》。夏建旌旗,以表贵贱。周有 六职,百工居其一焉。一qi而群工致其巧,车最居多。《明堂记》曰:“鸾车,有 虞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殷有山车之瑞,谓桑gen车,殷人制 为大路。《礼纬》曰:“山车垂句。”句,曲也。言不rou治而自曲也。周之五路, 则有玉、金、象、革、木。五者之饰,备于《考工记》。舆方法地,盖员象天,辐 以象日月,二十八弓以象列宿。玉、金、象者,饰车诸末,因为名也。革者漆革, 木者漆木也。玉路,建大常以祀;金路,建大旗以宾;象路,建大赤以朝;革路, 建大白以戎;木路,建大麾以田。黑se,夏所尚也。
秦阅三代之车,独取殷制。古曰桑gen车,秦曰金gen车也。汉氏因秦之旧,亦为 乘舆,所谓乘殷之路者也。《礼论-舆驾议》曰:“周则玉辂最尊,汉之金gen,亦 周之玉路也。”汉制乘舆金gen车,lun皆硃斑,重毂两辖,飞軨。毂外复有毂,施辖, 其外复设辖,施铜贯其中。《东京赋》曰:“重lun二辖,疏毂飞軨。”飞軨以赤油 为之,广八寸,长注地,系轴tou,谓之飞軨也。以金薄缪龙,为舆倚较。较在箱上, 飐文画蕃。蕃,箱也。文虎伏轼,龙首衔轭,鸾雀立衡,飐文画辕,翠羽盖黄裹, 所谓黄屋也。金华施心,建太常十二旒,画日月升龙,驾六黑ma,施十二鸾, 金为叉髦,cha以翟尾。又加牦niu尾,大如斗,置左騑ma轭上,所谓左纛舆也。路如 周玉路之制。应劭《汉官卤簿图》,乘舆大驾,则御凤皇车,以金gen为副。又五se 安车、五se立车各五乘。建龙旗,驾四ma,施八鸾,余如金gen之制,犹周金路也。 其车各如方se,所谓五时副车,俗谓为“五帝车”也。江左则阙矣。白ma者,硃其 鬣,安车者,坐乘。又有建华盖九重。甘泉卤簿者,dao车五乘,游车九乘,在乘舆 车前。又有象车,最在前,试桥dao。晋江左驾犹有之。凡妇人车皆坐乘,故《周礼》 王后有安车而王无也。汉制乘舆乃有之。天子所御驾六,其余副车皆驾四。案《书》 称朽索御六ma。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 二,庶人一。”楚平王驾白ma。梁惠王以安车驾三送淳于髡,大夫之仪。《周礼》, 四ma为乘。mao诗“天子至大夫同驾四,士驾二”袁盎谏汉文驰六飞。魏时天子 亦驾六。晋《先蚕仪》,皇后安车驾六,以两辕安车驾五为副。江左以来,相承无 六,驾四而已。
宋孝武大明三年,使尚书左丞荀万秋造五路。《礼图》,金路,通赤旗,无盖, 改造依拟金gen,而赤漆飐画,玉饰诸末,建青旗,十有二旒,驾玄ma四,施羽葆盖, 以祀。即以金gen为金路,建大青旗,十有二旒,驾玄ma四,羽葆盖,以宾。象、革、 木路,《周官》、《舆服志》、《礼图》并不载其形段,并依拟玉路,漆飐画,羽 葆盖,象饰诸末,建立赤旗,十有二旒,以视朝。革路,建赤旗,十有二旒,以即 戎。木路,建赤麾,以田。象、革驾玄,木驾赤,四ma。旧有大事,法驾chu,五路 各有所主,不俱chu也。大明中,始制五路俱chu。亲耕籍田,乘三盖车,一名芝车, 又名耕gen车,置耒耜于轼上。戎车立乘,夏曰钩车,殷曰寅车,周曰元戎。建牙麾, 邪注之,载金鼓羽幢,置甲弩于轼上。猎车,辋蛳埽lun画缪龙绕之。一名蹋猪车。 魏文帝改曰蹋虎车。
指南车,其始周公所作,以送荒外远使。地域平漫,迷于东西,造立此车,使 常知南北。鬼谷子云:“郑人取玉,必载司南,为其不惑也。”至于秦、汉,其制 无闻。后汉张衡始复创造。汉末丧luan,其qi不存。魏高堂隆、秦朗,皆博闻之士, 争论于朝,云无指南车,记者虚说。明帝青龙中,令博士ma钧更造之而车成。晋luan 复亡。石虎使解飞,姚兴使令狐生又造焉。安帝义熙十三年,宋武帝平长安,始得 此车。其制如鼓车,设木人于车上,举手指南。车虽回转,所指不移。大驾卤簿, 最先启行。此车戎狄所制,机数不jing1,虽曰指南,多不审正。回曲步骤,犹须人功 正之。范yang人祖冲之,有巧思,常谓宜更构造。宋顺帝升明末,齐王为相,命造之 焉。车成,使抚军丹yang尹王僧虔、御史中丞刘休试之。其制甚jing1,百屈千回,未尝 移变。晋代又有指南舟。索虏拓跋焘使工人郭善明造指南车,弥年不就。扶风人ma 岳又造,垂成,善明鸩杀之。
记里车,未详所由来,亦高祖定三秦所获。制如指南,其上有鼓,车行一里, 木人辄击一槌。大驾卤簿,以次指南。
辇车,《周礼》王后五路之卑者也。后gong中从容所乘,非王车也。汉制乘舆御 之,或使人挽,或驾果下ma。汉成帝yu与班婕妤同辇是也。后汉yin就外戚骄贵,亦 辇。井丹讥之曰:“昔桀乘人车,岂此邪!”然则辇夏后氏末代所造也。井丹讥yin 就乘人,而不云僭上,岂贵臣亦得乘之乎?未知何代去其lun。《傅玄子》曰:“夏 曰余车,殷曰胡nu,周曰辎车。”辎车,即辇也。魏、晋御小chu,常乘ma,亦多乘 舆车。舆车,今之小舆。
犊车,軿车之liu也。汉诸侯贫者乃乘之,其后转见贵。孙权云“车中八niu”, 即犊车也。江左御chu,又载储偫之wu。汉代贱轺车而贵辎軿,魏晋贱辎軿而贵轺车。 又有追锋车,去小平盖,加通幔,如轺车,而驾ma。又以云母饰犊车,谓之云母车, 臣下不得乘,时以赐王公。晋氏又有四望车,今制亦存。又汉制,唯贾人不得乘ma 车,其余皆乘之矣。除吏赤盖杠,余则青盖杠云。
《周礼》,王后亦有五路,重翟、厌翟、安车、翟车、辇车,凡五也。汉制,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法驾乘重翟羽盖金gen车,驾青jiao路,青帷裳,云飐画辕, 黄金涂五末,盖爪施金华,驾三ma,左右騑。其法驾则紫罽軿车。an《字林》,軿 车有衣蔽,无后辕。其有后辕者谓之辎。应劭《汉官》,明帝永平七年,光烈yin皇 后葬,魂车,鸾路青羽盖,驾驷ma,龙旗九旒,前有方相。凤皇车,大将军妻参乘, 太仆妻、御女骑夹毂,此前汉旧制也。
晋《先蚕仪注》,皇后乘油画云母安车,驾六騩ma。騩,浅黑se也。油画两辕 安车,驾五騩ma为副。公主油画安车,驾三。三夫人青jiao路安车,驾三。皆以紫绛 罽軿车,驾三为副。九嫔世妇軿车,驾二。gong入辎车,驾一。王妃、公侯特进夫人、 封君皁jiao路安车,驾三。
汉制,贵人、公主、王妃、封君油軿皆驾二,右騑而已。汉制,太子、皇子皆 安车,硃斑lun,倚虎较,伏鹿轼,黑飐文画蕃,青盖,金华施心,黑飐文画辕, 金涂五末。皇子为王,锡以此乘,故曰王青盖车。皆左右騑驾,五旗,旗九飐,画 降龙。皇孙乘绿车,亦驾三。魏、晋之制,太子及诸王皆驾四。
晋元帝太兴三年,太子释奠。诏曰:“未有高车,可乘安车。”高车,即立乘 车也。公及列侯安车,硃斑lun、倚鹿较、伏熊轼、黑蕃者谓之轩,皁缯盖,驾二, 右騑。王公旗八旒,侯七旒,卿五旒,皆降龙。公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郊陵法驾chu, 皆大车立乘,驾四。后导从大车,驾二,右騑。他chu乘安车。其去位致仕,皆赐安 车四ma。中二千石皆皁盖、硃蕃,铜五末,驾二,右騑。《晋令》,王公之世子摄 命治国者,安车,驾三,旗七旒,其侯世子,五旒。
傅暢《故事》,三公安车,驾三;特进驾二;卿一。汉制,公、列侯、中二千 石、二千石夫人会庙及蚕,各乘其夫之安车,右騑,加皁jiao路,帷裳。非公会,则 乘漆布辎軿,铜五末。晋武帝太康四年,诏依汉故事,给九卿朝车驾及安车各一乘。 傅暢《故事》,尚书令轺车,黑耳后hu。仆she1但后hu无耳。中书监令如仆she1。
汉制,乘舆御大驾,公卿奉引,太仆、大将军参乘,备千乘万骑,属车八十一 乘。古者诸侯贰车九乘,秦灭九国,兼其车服,故八十一乘也。汉遵弗改。汉都长 安时,祠天于甘泉用之。都洛yang,上原陵,又用之,大丧又用之。法驾则河南尹、 洛yang令奉引,奉车郎御,侍中参乘,属车三十六乘。凡属车皆皁盖赤里。后汉祠天 郊用法驾,祠宗庙用小驾。小驾,减损副车也。前驱有九游云罕,pi轩鸾旗,车皆 大夫载之。鸾旗者,编羽旄列系幛傍也。金钲黄钺,黄门鼓车,乘舆之后有属车, 尚书、御史载之。最后一车悬豹尾。豹尾以前,比于省中。每chu警跸清dao,建五旗。 太仆奉驾条上卤簿,尚书郎侍御史令史皆执注以督整车骑,所谓护驾也。chun秋上陵, 尤省于小驾。直事尚书一人从,其余令史以下皆从行,所谓先置也。薛综《东京赋》 注以云罕九游为旌旗别名,亦不辨其形。案魏命晋王建天子旌旗,置旄tou云罕。是 知云罕非旌旗也。徐广《车服注》以为九游,游车九乘。云罕疑是璟罕。《诗叙》 曰:“齐侯田猎璟弋,百姓苦之。”璟罕勣施游猎,遂为行饰乎?潘岳《籍田赋》 先叙五路九旗,次言琼璟云罕。若罕为旗,则岳不应频句于九旗之下。又以其wu匹 璟戟,宜是今毕网明矣。此说为得之。pi轩,以虎pi为轩也。徐又引《淮南子》 “军正执豹pi以制正其众。”《礼记》“前月士师,则载虎pi”乘舆豹尾,亦其 义类乎?五旗者,五se各一旗,以木niu承其下。徐又云“木niu,盖取其负重而安稳 也。”五旗缠竿,即《礼记》德车结旌不尽饰也。戎事乃散之。又武车绥旌,垂舒 之也。史臣案:今结旌绥旌同,而德车武车之所不建。又木niu之义,亦未灼然可晓。 又案《周礼》辨载法wu,莫不详究,然无相风、璟网、旄tou之属,此非古制明矣。 何承天谓战国并争,师旅数chu,悬乌之设,务察风昆,宜是秦矣。晋武尝问侍臣: “旄tou何义?”彭推对曰:“秦国有奇怪,chu2山截水,无不崩溃,唯畏旄tou,故虎 士服之,则秦制也。”张华曰:“有是言而事不经。臣谓壮士之怒,发踊冲冠,义 取于此。”挚虞《决疑》无所是非也。徐爰曰:“彭、张之说,各言意义,无所承 据。案天文毕昴之中谓之天街,故车驾以璟罕前引,毕方昴员,因其象。《星经》, 昴一名旄tou,故使执之者冠pimao之冠也。”
轻车,古之战车也。lun舆dong硃,不巾不盖,建矛戟幢麾,置弩于轼上,驾二。 she1声校尉司ma吏士载,以次属车。
《汉仪》曰:“chu称警,入称跸。”说者云,车驾chu则应称警,入则应称跸也, 而今俱唱之。史臣以为警者,警戒也;跸者,止行也。今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