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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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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二

刘穆之、王弘

刘穆之,字dao和,小字dao民,东莞莒人,汉齐悼惠王fei后也,世居京口。少好 《书》、《传》,博览多通,为济yang江敳所知。敳为建武将军、琅邪内史,以为府 主簿。

初,穆之尝梦与高祖俱泛海,忽值大风,惊惧。俯视船下,见有二白龙夹舫。 既而至一山,峰崿耸秀,林树繁密,意甚悦之。及高祖克京城,问何无忌曰:“急 须一府主簿,何由得之?”无忌曰:“无过刘dao民。”高祖曰:“吾亦识之。”即 驰信召焉。时穆之闻京城有叫噪之声,晨起chu陌tou,属与信会。穆之直视不言者久 之。既而反室,坏布裳为绔,往见高祖。高祖谓之曰:“我始举大义,方造艰难, 须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贵府始建,军吏实须其才,仓卒之际, 当略无见逾者。”高祖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即于坐受署。

从平京邑,高祖始至,诸大chu1分,皆仓卒立定,并穆之所建也。遂委以腹心之 任,动止咨焉;穆之亦竭节尽诚,无所遗隐。时晋纲宽弛,威禁不行,盛族豪右, 负势陵纵,小民穷蹙,自立无所。重以司ma元显政令违舛,桓玄科条繁密。穆之斟 酌时宜,随方矫正,不盈旬日,风俗顿改。迁尚书祠bu郎,复为府主簿,记室录事 参军,领堂邑太守。以平桓玄功,封西华县五等子。

义熙三年,扬州刺史王谧薨。高祖次应入辅,刘毅等不yu高祖入,议以中领军 谢混为扬州。或yu令高祖于丹徒领州,以内事付尚书仆she1孟昶。遣尚书右丞pi沈以 二议咨高祖。沈先见穆之,ju说朝议。穆之伪起如厕,即密疏白高祖曰:“pi沈始 至,其言不可从。”高祖既见沈,且令chu外,呼穆之问曰:“卿云沈言不可从,其 意何也?”穆之曰:“昔晋朝失政,非复一日,加以桓玄篡夺,天命已移。公兴复 皇祚,勋高万古。既有大功,便有大位。位大勋高,非可持久。公今日形势,岂得 居谦自弱,遂为守籓之将邪?刘、孟诸公,与公俱起布衣,共立大义,本yu匡主成 勋,以取富贵耳。事有前后,故一时推功,非为委ti心服,宿定臣主之分也。力敌 势均,终相吞咀。扬州gen本所系,不可假人。前者以授王谧,事chu权dao,岂是始终 大计必宜若此而已哉!今若复以他授,便应受制于人。一失权柄,无由可得。而公 功高勋重,不可直置,疑畏jiao加,异端互起,将来之危难,可不熟念。今朝议如此, 宜相酬答,必云在我,厝辞又难。唯应云‘神州治本,宰辅崇要,兴丧所阶,宜加 详择。此事既大,非可悬论,便暂入朝,共尽同异。’公至京,彼必不敢越公更授 余人,明矣!”高祖从其言,由是入辅。

从征广固,还拒卢循,常居幕中画策,决断众事。刘毅等疾穆之见亲,每从容 言其权重,高祖愈信仗之。穆之外所闻见,莫不大小必白,虽复闾里言谑,途陌细 事,皆一二以闻。高祖每得民间委密消息以示聪明,皆由穆之也。又爱好宾游,坐 客恆满,布耳目以为视听,故朝野同异,穆之莫不必知。虽复亲昵短长,皆陈奏无 隐。人或讥之,穆之曰:“以公之明,将来会自闻达。我蒙公恩,义无隐讳,此张 辽所以告关羽yu叛也。”高祖举止施为,穆之皆下节度。高祖书素拙,穆之曰: “此虽小事,然宣彼四远,愿公小复留意。”高祖既不能厝意,又禀分有在。穆之 乃曰:“便纵笔为大字,一字径尺,无嫌。大既足有所包,且其势亦mei。”高祖从 之,一纸不过六七字便满。凡所荐达,不进不止,常云:“我虽不及荀令君之举善, 然不举不善。”穆之与硃龄石并便尺牍,常于高祖坐与龄石答书。自旦至日中,穆 之得百函,龄石得八十函,而穆之应对无废也。转中军太尉司ma。八年,加丹yang尹。

高祖西讨刘毅,以诸葛长民监留府,总摄后事。高祖疑长民难独任,留穆之以 辅之。加建威将军,置佐吏,pei给实力。长民果有异谋,而犹豫不能发,乃屏人谓 穆之曰:“悠悠之言,皆云太尉与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liu远伐, 而以老母稚子委节下,若一毫不尽,岂容如此邪?”意乃小安。高祖还,长民伏诛。 十年,进穆之前将军,给前军府年布万匹,钱三百万。十一年,高祖西伐司ma休之, 中军将军dao怜知留任,而事无大小,一决穆之。迁尚书右仆she1,领选,将军、尹如 故。十二年,高祖北伐,留世子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转穆之左仆she1,领监军、 中军二府军司,将军、尹、领选如故。甲仗五十人,入殿。入居东城。

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liu,事无拥滞。宾客辐輳,求诉百端,内外 咨禀,盈阶满室,目览辞讼,手答笺书,耳行听受,口并酬应,不相参涉,皆悉赡 举。又数客昵宾,言谈赏笑,引日亘时,未尝倦苦。裁有闲暇,自手写书,寻览篇 章,校定坟籍。xing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穆之既好宾客,未尝独餐,每 至食时,客止十人以还者,帐下依常下食,以此为常。尝白高祖曰:“穆之家本贫 贱,瞻生多阙。自叨忝以来,虽每存约损,而朝夕所须,微为过丰。自此以外,一 毫不以负公。”十三年,疾笃,诏遣正直黄门郎问疾。十一月卒,时年五十八。

高祖在长安,闻问惊恸,哀惋者数日。本yu顿驾关中,经略赵、魏。穆之既卒, 京邑任虚,乃驰还彭城,以司ma徐羡之代guan留任,而朝廷大事常决穆之者,并悉北 谘。穆之前军府文武二万人,以三千pei羡之建威府,余悉pei世子中军府。追赠穆之 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高祖又表天子曰:“臣闻崇贤旌善,王教所先;念功简劳,义shen追远。故司勋 秉策,在勤必书,德之休明,没而弥著。故尚书左仆she1、前将军臣穆之,爰自布衣, 协佐义始,内端谋猷,外勤庶政,密勿军国,心力俱尽。及登庸朝右,尹司京畿, 翼新王化,敷赞百揆。顷戎军远役,居中作捍,抚寄之勋,实洽朝野。方宣赞盛猷, 缉隆圣世,志绩示究,远迩悼心。皇恩褒述,班同三事,荣哀兼备,chong灵已厚。臣 伏思寻,自义熙草创,艰患未弭,外虞既殷,内难弥结,时屯世故,靡岁暂宁。岂 臣以寡乏,负荷国重,实赖穆之匡翼之益。岂唯谠言嘉谋,益于民听;若乃忠规远 画,潜虑密谟,造膝诡辞,莫见其际。功隐于视听,事隔于皇朝者,不可称记。所 以陈力一纪,克遂有成,chu征入辅,幸不辱命,微夫人之左右,未有宁济其事者矣。 履谦居寡,守之弥固,每议及封赏,辄shen自抑绝。所以勋高当年,而未沾茅社,抚 事永伤,胡宁可昧。谓宜加赠正司,追甄土宇,俾大赉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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