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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5)

林伯唐捻着八字胡,冲妻笑着:“好!太太从来都是力过人的。‘女无才便是德’已经不大时兴了,叫她念念书也好。”

没等静开,母亲接着说话了。她是胖,八月里还挥着小绢扇。她眯睛,也站在台阶上欣赏着女儿:“乖乖,好好念书呀!妈会想法钱供给你上中学、上大学,要是留洋回来,那就比中了女状元还享不清的荣华富贵哩!”她说的好端端的,忽然扭冲着老,鼻哧了一声撒似的“你老东西嘻嘻笑什么?女儿是我生的!我养的!

林伯唐熟读过四书五经,也研究过康德和孟德斯鸠,不过最使他醉心的还是科班的翰林学士。所以他对女儿啧啧赞叹她上了中学就等于中了秀才。

她的小被拧了,胳膊被咬得透一个个红血印。但是小静不哭,不求饶,没有一滴泪从她倔睛里来。在这个家里,她就这样像小狗似的活下来了。家里所有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年老的佣人王妈关心她、心疼她,常常偷着照顾她。但是还不能叫徐凤英知静当然也王妈,她肚饿了,上冷了,总去找王妈;她的泪也只当着王妈一个人

小毕业考上了北平西郊的南山女中学之后,母亲对她的态度有了显著的好转。因为这时她已经长成了一个颀长、俊的少女。她的脸庞是椭圆的、白皙的、晶莹得好像透明的玉石。眉很长、很黑,秀地渗了鬓角,而最漂亮的还是她那双忧郁的嫣然动人的睛。她从小不讲话,不笑,孤独,不理人。可是徐凤英并不注意这些,她注意的是这女孩的相貌的变化,和如何使她有一定的学历,因为这是那个时代的时髦妇女要嫁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所必备的条件。

学校开学了,第一天离家去上学,父母亲兴得亲自送静到大门去上车。林伯唐穿着纺绸长衫,摸着胡站在大门外的玉石台阶上,沉有顷,然后对坐在洋车上就要起程的静笑地赞叹说:“小,恭喜你!上了中学,等于中了秀才呢!哈、哈、哈…”林伯唐不仅是教育家、慈善家,而且是颇有名望的前清举人。他中举之后,还没等京应考,正赶上康梁变法维新,北京办了个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的前…原注],这位举人老爷就追赶着,带了夫人,了京师大学堂的“大学士”到了民国,这位善于追赶的“大学士”又赶上了办教育吃香的时候,于是他很快成为教育家,借了“办教育”为名,向清朝王爷手里用低价买了大批“跑占圈”的土地[清朝王爷骑一气跑过的地方,由皇帝赏赐给他,即为“跑占圈”的土地…原注]。于是戊戌举人、京师大学堂大学士、悯安慈幼院院长、务本大学校校长等衔的名片,在煊赫的“上”社会里飞舞起来了。人们钦佩着“才德兼备”的林伯唐教授,却没有人说他曾怎样残酷地玩了可怜的秀妮。

脱下破棉袄一看:只见在棉袄里面的小褂上的虱,密密麻麻地已经成了,要拿也拿不清。于是她又恼火又慷慨地一下把这小褂了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洋火炉里,一阵劈劈拍拍的响声,无数的虱就和褂一齐消灭了。徐凤英越发兴了,她扳过小静冻得紫红的面孔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转过脸对靠在沙发上读着报纸的林伯唐说:“我这两天看来,这丫长的怪不错呢。叫她念书吧,等她长大了,我们总不至于赔本的。”

“狗娘养的!越来越胆大啦。赔,赔我的瓶!”

这么着,小静被送到学校里去读书。她喜读书,人也聪明,可就是有儿乖僻,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不知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哑。弟弟仗着母亲的惯,常欺侮她、打她,她可从来不哭。有时,她不理他,任他打;有时火气上来了,她就狠狠地揍弟弟几下。当然这样她会招来更凶的一顿狠打。母亲打她不用板,不用,却喜用手拧、用牙齿咬。一个夜晚,静已经在“下房”睡着了,弟弟打破了一个母亲心瓶,他却推在上。于是静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来,她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咬牙关,顽地准备着一切痛苦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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