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愉从镜后面瞪着突的金鱼睛，浮的黯黄的脸上有一丝笑意“那么，你今后打算怎么奋斗下去呢？”不等静回答，他又接着说“思想步、左倾的青年是多得很的，要尽量扩大你的生活圈，才能…”

“没有人。我认识的革命同志只有老卢小许几个，他们不是都被捕了？”

愉仔细地听完了她的话，说：“好的，好的，你的不错，勇敢得很。不过为什么不找我们的同志和你一起去呢？这样的事，你一个人去，危险得很。”

静一九三三年九月二十日

“啊，你现在在哪里呀？…”她呆呆地望着纱窗外面的蓝天，许久功夫动也不动了。后来当她猛然看见墙上挂着的她和余永泽同照的照片，看见衣架上他的蓝布长衫时，她忽然清醒过来了。她站起向屋里各望了望…难真的就要和自己曾经过的男分手了吗？难这个曾经度过多少甜时光的小屋永远也不能再回来了吗？…她看了看那个捆好了的铺盖卷，看了看将要带走的小箱，又看看屋里给余永泽留下的一切什，她的睛忽然了。“赶快离开！”一霎间，她为自己的徬徨、伤到了羞愧。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力量，她拿起被卷就往外走。可是走到门边，她终究还是回过来坐在桌边，迅速地写了一个条：

永泽：我走了，不再回来了。你要保重！要把心放宽！祝你幸福。

些什么工作来？”

静送走了愉，回到屋里坐在床边。想到又和革命的朋友联系上了，她的生活又该活跃起来了，她兴奋得忘了搬走的事；但当她想到了卢嘉川，她的心情又渐渐沉重起来…

“没有！”静忧郁地打断了他的话“老，我一个步的朋友也没有了，你给我介绍几个吧。你看我的生活够多苦闷…自从老卢他们一被捕，我又变成井底蛤蟆。现在，我就准备离开他…你还不知，我有个人很落后，我们思想不一致，我只好离开他，此后我就自由了。我真想把我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像你们一样。看你们的斗争生活够多丰富。”

静告诉了她和卢嘉川最后见面时的全情况，并且把散发传单的事也告诉了他。

“嗯，是的，是的，…”愉连声答应着，然后站起叼着烟卷在屋里各观赏着。当他看到吊在墙上的一盆翠绿的天冬草，和书架上那个小小的致的古瓷瓶时，他扭过来微微一笑：“林同志，你摆着这些资产阶级的玩艺儿，可不够革命化哦。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是反对这些‘玩丧志’的东西的。…好，现在我要走了，请你把你的新住址告诉我，以后有功夫一定来找你。老卢有了消息我一定也要来告诉你。…是这样，你以后要勇敢地投到革命斗争中，多和革命关系取得联系，当然，我们俩也算有了一定的联系了。”

经过内心的斗争，经过痛心的自我批判，林静终于提起自己的行李，走了那间给了她幸福又使她无限痛苦的公寓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