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晓燕两只圆圆的亮睛，意味长地看着静“她说她母亲得了急病，没等大考就回家去了。可是我听有的同学说，不是那回事。大概是为革命工作到别去了。”

“睡吧！等你睡醒我们再谈。”晓燕说刚刚要屋去洗脸，静急忙喊：“回来！回来！先问问你再睡。徐辉在学校么？我要找她。”

晓燕冷淡而客气的样，蓦然给静的上泼了一盆凉。她估计晓燕会恼她，但没想到她竟会变得这样。她站在床前笔直地瞅着她，沉了沉，说：“晓燕，是为姑姑的事恼我啦？…这怪我幼稚，但我并不想…”

静站住脚，回过来看着晓燕苍白而激动的脸庞，泪忍不住了来。

她坐在床边的凳上，两望着窗外，静坐在桌旁，两个人都不声。

静霍地从床上了起来，睡意全消失了：“啊，我要找她怎么办呀？”

“你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到的北平？昨夜住在哪儿啦…”看见静苍白的脸上一双陷的窝，疲惫得好像失掉了知觉的样，她惊愕地把手放在她的额上。“怎么啦？你生病了吗？”

“别说啦，我姑姑来信把一切经过全告诉了我。”王晓燕站起来，皱着两条修长而黑的眉，声音颤抖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我难过极啦…怨不得人家说他们这样的人，全是铁石心、没有情的人。革命，难就不要亲戚朋友吗？”

“小林，有些事情我真一也不懂…不要怪我，回到屋里咱们细细地谈。”

静倒在床上，睁大两只陷的睛，死死地盯着晓燕，好像呓语一样喃喃着：“是呀，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王晓燕盯着静的背影发怔，她的心激烈地着，看看静就要走到走廊里，就要走去了，她突然起来，走了两步，一把拉住静的胳膊，着泪着气，说：“小林！别生我的气，回来吧！”

晓燕看她那个疲惫样儿，明明已经睡着了，却还在一心想着找徐辉。不由盯着静，在心里说：“莫非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静跟着她走回屋里来。她一下倒在晓燕的小铁床上，好像了似的不能动了。

静看着王晓燕红涨的面孔和圆圆的愁闷的睛，看得足有一两秒钟。然后站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甚至全都在发抖的，沉痛地说：“晓燕，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又一下没法和你说明白…现在，我只好走了。再见！”

“晓燕，你是宽厚的人，你要明白，这并不是私人攻击…”

王晓燕从睡梦里惊醒来，看见静站在床，她懒懒地坐起来招呼：“你来啦？…坐下吧。”

白莉苹中午起了床，吃过心后，就拿过几本时装画报斜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翻着。一抬看到墙角的一个小提包，不由得一阵恼火攻上心。便扭对挨在她边的潘秘书长撒似

静摇摇，直地躺着，闭着睛笑：“没什么。有两天没睡什么觉。我想在你床上睡一觉。”

一见这两个孩，静的瞌睡一下消失了。他们的家呢？妈妈呢？…虽然是夏天，拂晓前还是有些寒冷的，静穿着衣服还觉得有些冷，可是这两个孩的上却一丝不挂，并且躺在冰冷的石上。她的心被怜悯激动着，不由自主地又俯下来，摸摸他们的小脸，摸摸孩们的脊背。这时她吓了一：那个小孩的上不但不凉，而且火炭似的发着烧…原来是个病孩。她想叫醒他们，问问他们。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她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她才从那儿逃来的北京饭店…那豪华的大楼，那蓝的天鹅绒帷幔，那些珠光宝气的太太和绅士…她痛苦地摇着，掏了自己的全财产…五块钱，从里面了两块，轻轻地放在小孩的脑袋底下，就急忙去敲女生宿舍的大门。

“我不知你想的是什么！”晓燕打了个哈欠，开开电灯上镜，慢吞吞地打断了静的话“林静，打狗也要看主人呵！”

晓燕把静回到床上，温柔而又有些惊奇地说：“吗这么着急？她会回来的！”

她的面苍白，里满了泪，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半天，还是静先开“姑姑对我很好，但是，她的思想落后…”

晓燕坐在床边陪伴着她。她拉住静的手，真像个大，脸上浮着温柔而和善的笑容，里却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