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学联工作了？”静又惊异地重复着。

“大概不少人都看到了。当然有些学生本连贴报牌那儿去也不去的。老江，告诉我，你怎么又起学生工作来了？是不是你亲自来领导我们？”

静听完了，看着江华怔住了。然后又趴在桌上双手蒙着呆了一会儿。等她抬起来的时候，她的神是庄严的，也是冷峻的。她说：“老江，一想到这样的人，我就更加这个世界了！我很惭愧，在我上还有许多坏意识，许多个人的东西还常常扰我…前几天，在极端困难中，我就动摇过，想同许宁一起去陕北；今天，我又暴了许多不好的思想。…”

江华沉思一下，着说：“据各方面的情况、和你们过去的关系看，我看，争取她比放弃她好。当然，因为她和愉的关系，因此，还需要冒险和下功夫。侯瑞说得对，只要把那些反动家伙的丑恶面目揭穿了，我看晓燕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不一定。不过北大的工作，还是要给你独力担当起来。没有办法，太缺啦。静，北大不是有许多群众组织么？像读书会、世界语学会、新文字研究会，另外人民武装自卫会的组织也在活动。你那个小圈，到这些组织里面去看看，去活动活动。我想，那时你就会有信心、有力量来扭转这个局面；也有办法来说服侯瑞他们听你的话了…快想办法！北大要有一个我们掌握的学生自治会去参加学联，这才有力量领导救亡工作。”

想不到江华却接着说：“我怎么能够比他！他那无畏的神永远值得我们来学习。…”看着静用激动而迷惘的光看着他，他接着补充“你还不知吧？最近我听到一个同志跟我谈到老卢在北平狱中的一段斗争，使我激动得很厉害。我常常想到他在那境地的惊人的顽意志，给我的教育和鼓舞是很大的。”江华仿佛沉溺在回忆中，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他的双在一次刑讯后被老虎凳轧断了，因为他正领导狱中的绝斗争，被敌人发觉…”底下他讲了卢嘉川在北平监狱中最后忍住剧痛、拖着断了的双在牢房的墙上敲来敲去寻找同志的经过。

江华笑笑并不搭腔，却忽然问静：“你知吗？我在学联工作了。”

奇怪！‘五四’运动掀起了反帝反封建的大狼，把中国革命向前大大推了一步，你说是从什么人开始的？这不就是秀才举人们吗？”说到这里江华微微笑了。他拿起桌上的一杯凉开，咕嘟咕嘟一气喝了下去。接着扭过来瞅着静又说，不过声音更低了。“同志，你的工作不但有意义，而且很重要。同到工人、农民当中去一样的重要。将来有机会可以到工农当中去，不过目前加把劲就在这块地盘上凑合凑合怎么样？”

听到这里，静笑起来了，她忍不住地说：“老江，我真羡慕你。你学生工作和农民工作一样，都有一办法。怨不得组织上调你来搞学联工作。我渐渐觉得你比老卢还更…”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静噗哧笑了。她觉得江华说话比过去风趣了。就笑着说：“不怎么办？当然要守阵地。不过北大的工作展太慢，学生们埋书案，光作着学者名的梦。”

江华张开两只大手拦住她：“不要去

可是江华没理会这些，他继续说：“‘九一八’事变、南下示威以后，沉寂了四年的学生运动，现在，你看，又一天天活跃起来了。‘平津十校自治会宣言’北大学生有多少人看见了。”

江华没有回答她，却忽然在屋里东瞧西看起来，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静不好意思地问他：“你找什么？吗？对不起，我混得可穷透了，连火炉都生不起，每天只好买饭吃，喝就在女房东屋里找。我就去找来，你等一等。”

江华坐下来，瞅着静慢慢地说：“难怪你苦闷，你只看到了一个小角落，所以这么说。来了这多日，你并没有看见北大的真面目，并没有看见北大真正的群众。你的光只落在王晓燕、李槐英这些人上是不行的！快到广大的群众里面去吧！”

静用心听着江华的话，同时也在玩味他的话。这时，她才切地到自己是太幼稚、太缺乏经验了。同时，一定要锻炼自己好学生工作的决心也明确起来了。这时，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于是接着问江华：“那，我们对王晓燕究竟采取什么态度才对呢？”

“呵？…”静吃惊似的盯着江华“老江，我每天都找学生谈话，了解他们的情况，你还说我没接近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