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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泽见逐于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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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泽见逐于赵

蔡泽见逐于赵,而入韩、魏,遇夺釜鬲于涂。闻应侯任郑安平、王稽,皆负重罪,应侯内惭,乃西入秦。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gan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骏雄弘辩之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相之而夺君位。”

应侯闻之,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代我相秦,岂有此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蔡泽曰:“吁!何君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手足jianqiang,耳目聪明,而心圣知,岂非士之所愿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行dao施德于天下,天下怀乐敬爱,愿以为君王,岂不辩智之期与?”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富贵显荣,成理万wu,万wu各得其所;生命寿长,终其年而不夭伤;天下继其统,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泽liu千世,称之而毋绝,与天下终。岂非dao之福,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若秦之商君,楚之吴起,越之大夫zhong,其卒亦可愿矣。”

应侯知蔡泽之yu困己以说,复曰:“何为不可?夫公孙鞅事孝公,极shen毋二,尽公不还私,信赏罚以致治,竭智能,示请素,蒙怨咎,欺旧jiao,虏魏公子,卒为秦禽将,破敌军,攘地千里。吴起事悼王,使死不害公,谗不蔽忠,言不取苟合,行不取苟容,行义不图毁誉,必有伯主qiang国,不辞祸凶。大夫zhong事越王,主离困辱,悉忠而不解,主虽亡绝,尽能而不离,多功而不矜,贵富不骄怠。若此三子者,义之至,忠之节也。故君子杀shen以成名,义之所在。shen虽死,无憾悔,何为不可哉?”

蔡泽曰:“主圣臣贤,天下之福也;君明臣忠,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妇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不能存殷,子胥知不能存吴,申生孝而晋国luan。是有忠臣孝子,国家灭luan,何也?无明君贤父以听之。故天下一其君父为戮辱,怜其臣子。夫待死之后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guan仲不足大也。”于是应侯称善。

蔡泽得少间,因曰:“商君、吴起、大夫zhong,其为人臣,尽忠致功,则可愿矣。闳夭事文王,周公辅成王也,岂不亦忠乎?以君臣论之,商君、吴起、大夫zhong,其可愿孰与闳夭、周公哉?”应侯曰:“商君、吴起、大夫zhong不若也。”蔡泽曰:“然则君之主,慈仁任忠,不欺旧故,孰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应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泽曰:“今主固亲忠臣,不过秦孝、越王、楚悼。君者为主,正luan、披患、折难,广地、zhi谷,痼国足家、qiang主,威盖海内,功章万里之外,不过商君、吴起、大夫zhong。而君之禄位贵盛,私家之富过于三子,而shen不退,窃为君危之。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wu盛则衰,天之常数也;进退、盈缩、变化,圣人之常dao也。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至葵丘之会,有骄矜之se,畔者九国。吴王夫差无敌于天下,轻诸侯,凌齐、晋,遂以杀shen亡国。夏育、太史启叱呼骇三军,然而shen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不及dao理也。夫商君为孝公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阡陌,教民耕战,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功已成,遂以车裂。楚地方千里,带甲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再战烧夷陵,南并蜀、汉,又越韩、魏攻qiang赵,北坑ma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liu血成川,沸声若雷,使秦业帝。自是之后,赵、楚慑服,四十余年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shen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赐死于杜邮。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sai私门之请,壹楚国之俗,南攻杨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功已成矣,卒支解。大夫zhong为越王垦草创邑,辟地zhi谷,率四方之士,专上下之力,以禽劲吴,成霸功。勾践终背而杀之。此四子者,成功而不去,祸至于此。此所谓信而不能诎,往而不能反者也。范蠡知之,超然避世,长为陶朱公。君独不观博者乎?或yu大投,或yu分功。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计不下衽席,某不chu廊庙,坐制诸侯,利施三川,以实宜yang;决羊chang之险,sai太行之口,又斩范、中行之途,栈dao千里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秦之yu得矣,君之功极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时也!如是不退,则商君、白公、吴起、大夫zhong是也。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让贤者授之,必有伯夷之廉;长为应侯,世世称孤,而有乔、松之寿。孰与以祸终哉!此则君何居焉?”应侯曰善。”乃延入坐为上客。

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蔡泽,其人辩士。臣之见人甚众,莫有及者,臣不如也。”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昭王qiang起应侯,应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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