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夏，立耳为赵王。五年秋，耳薨，谥曰景王。敖嗣立为王，尚祖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邯郸。邯郸不知，意杀武臣。赵人多为耳、馀耳目者，故得脱，收兵得数万人。客有说耳、馀曰：“两君羁旅，而附赵，难可独立；立赵后，辅以谊，可就功。”乃求得赵歇，立为赵王，居信都。

李良兵击馀，馀败良。良走归章邯。章邯引兵至邯郸，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耳与赵王歇走臣鹿城，王离围之。馀北收常山兵，得数万人，军鹿北。章邯军鹿南棘原，筑甬属河，饷王离。王离兵多，急攻鹿。鹿城中尽，耳数使人召馀，馀自度兵少，不能敌秦，不敢前。数月，耳大怒，怨馀，使张黡、陈释往让馀曰：“始吾与公为刎颈，今王与耳旦暮死，而公拥兵数万，不肯相救，胡不赴秦俱死？且什有一二相全。”馀曰：“所以不俱死，为赵王、张君报秦。今俱死，如以喂虎，何益？”张黡、陈释曰：“事已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后虑！”馀曰：“吾顾以无益。”乃使五千人令张黡、陈释先尝秦军，至皆没。

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得万余人来，皆馀旁。项羽兵数绝章邯甬，王离军乏。项羽悉引兵渡河，破章邯军。诸侯军乃敢击秦军，遂虏王离。于是赵王歇、张耳得鹿，与馀相见，责让馀，问：“张黡、陈释所在？”馀曰：“黡、释以必死责臣，臣使将五千人先尝秦军，皆没。”耳不信，以为杀之，数问馀。馀怒曰：“不意君之望臣也！岂以臣重去将哉？”乃脱解印绶与耳，耳不敢受。馀起如厕，客有说耳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陈将军与君印绶，不受，反天不祥。急取之！”耳乃佩其印，收其麾下。馀还，亦望耳不让，趋。耳遂收其兵。馀独与麾下数百人之河上泽中渔猎。由此有隙。

八年，上从东垣过。贯等乃人柏人，要之置厕。上过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柏人者，迫于人！”不宿，去。

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与俱。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求人类耳者，斩其遗馀，馀乃遣兵助汉。汉败于彭城西，馀亦闻耳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馀泜上，追杀赵王歇襄国。

馀客多说项羽：“陈馀、张耳一有功于赵。”羽以馀不从关，闻其在南，即以南旁三县封之。而徙赵王歇王代。耳之国，馀愈怒曰：“耳与馀功等也，今耳王，馀独侯！”及齐王田荣叛楚，馀乃使夏说说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尽王诸将善地，徙故王王恶地，今赵王乃居代！愿王假臣兵，请以南为扞蔽。”田荣树党，乃遣兵从馀。馀悉三县兵，袭常山王耳。耳败走，曰：“汉王与我有故，而项王，立我，我之楚。”甘公曰：“汉王之关，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地。先至必王。楚虽，后必属汉。”耳走汉。汉亦还定三秦，方围章邯废丘。耳谒汉王，汉王厚遇之。

九年，贯怨家知其谋，告之。于是上逮捕赵王诸反者。赵午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独怒骂曰：“谁令公等为之！今王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死，谁当白王不反者？”乃槛车与王诣长安。对狱曰：“独吾属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数千，刺{葑心}，无完者，终不复言。吕后数言张王以鲁元故，不宜有此。上怒曰：“使张敖据天下，岂少乃女乎！”廷尉以贯辞闻，上曰：“壮士！谁知者，以私问之。”中大夫公曰：“臣素知之，此固赵国立名义不侵为然诺者也。”上使公持节问之箯舆前。卬视公，劳苦如平生。与语，问：“

馀已败耳，皆收赵地，迎赵王于代，复为赵王，赵王德馀，立以为代王。馀为赵王弱，国初定，留傅赵王，而使夏说以相国守代。

七年，祖从平城过赵，赵王旦暮自上，甚卑，有婿礼。祖箕踞骂詈，甚慢之。赵相贯、赵午年六十余，故耳客也，怒曰：“吾王孱王也！”说敖曰：“天下豪桀并起，能者先立，今王事皇帝甚恭，皇帝遇王无礼，请为王杀之。”敖啮其指血，曰：“君何言之误！且先王亡国，赖皇帝得复国，德孙，秋毫皆帝力也。愿君无复。”贯等十余人相谓曰：“吾等非也。吾王长者，不背德。且吾等义不辱，今帝辱我王，故杀之，何乃污王为？事成归王，事败独坐耳。”

赵王歇复居信都。耳从项羽关。项羽立诸侯，耳雅游，多为人所称。项羽素亦闻耳贤，乃分赵立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