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来混淆名称的。由已经制定的名称验证它,看看这些说法和通常的说法哪个能够行得通,就能禁止这种错误了。“高山和深渊是一样平”“人的欲望少”“肉并不比一般食物味道香甜,听到音乐,并不使人格外快乐”,这是运用实物表面的异同混淆实质的异同而使人迷惑的说法。对此,只要依据事物的相同与不同的区别验证它,再看看这些说法同通常的说法究竟哪一种符合事实,就能制止这种错误了。“飞箭射过柱子后时间长了会停止”“有牛马,又说牛马不是马”,这是用事物名称的异同混淆事物的实质的异同而使入迷惑的说法。对此,用制定名称的约定来验证它,用这些人所能接受观点去反驳他所拒绝的观点,就能制止这种错误了。凡是擅自制造的种种邪说谬论,都是和这三种情况相类似。所以,英明的君主懂得它们的分别,就不会跟他们进行争辩了。
人民容易用正道来统一他们的言行,但不可以跟他们讲明原由。所以,英明的君主用权势来统治他们,用正道来引导他们,用命令来告诫他们,用言论来使他们明白,用刑法来制止他们。所以,明智的君主统治的人民能够迅速自然的被正道感化,哪里还用得着辩论呢?现在圣王死了,天下混乱,奸邪的言论纷纷出现,君子没有权势来统治他们,没有刑法来禁止他们,因此辩论就兴起了。实物不明白,就要给它取个名称,给它命名了还不能明白就解说,说明以后还不能明白,就通过反复论证来辨明它。所以,交流看法、取名、分析辩明、解说,使名称使用方面最重要的形式,也是帝王大业的起点。一听到事物的名称就知道它所代表的事物,这就是名称的作用。积累名称而形成文章,这是名称的互相配合。名称的使用和配合都符合要求,这就叫做精通名称。名称,代表各种事物的。言辞就是把不同事物的名称联合起来,从而表达一个完整意思的。辩析解说,就是分析不同实际的名称,来说明是非的道理。约定命名,是供辩论与解说是后使用的。辨析说明,是心对道的认识的表达。心是道的主宰,道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原则。心意符合于道,解说符合于心意,言辞符合于解说;使名称正确无误并互相约定,这样就可以切合事物的实际情况而便于互相了解;辨别不同事物而不出现差错,推论事物的类别而不违背情理;这样,听取意见时就能合乎礼法,辩析事物就能弄清事情的原因。用正确的道理来辩明奸邪,就像用木工的绳墨来衡量曲直一样。所以,邪说不能够扰乱正道,各家的谬论也就没有地方可以隐蔽了。有全面听取各家学说优点的明智,而没有骄傲自大的表情;有包容各家学说的度量,而没有自夸美德的神色。他的学说能够实行,天下就可以归于正道,他的学说行不通;就讲明正道然后自己隐居起来,这就是圣人的辩说。《诗经》上说:“体貌谦恭,志气高昂,品德就像玉圭和玉璋一样,名声美好,又有威望。和乐的君子,就是四方人民的典范。”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具备了谦让的礼节,弄清了长幼之间的顺序,不说忌讳的话,不妄言奇谈怪论;用仁义的心讲道理,用好学的心倾听别人,用公正的心辩是非;不因外界的诽谤和夸奖而动摇,不修饰言辞迷惑别人的耳目,不赠送财物去买通高贵者的权势,不喜欢传播邪说的人的言辞;这样的人就能坚持正道而没有三心二意,敢于坚持自己的主张而不为外力胁迫,言语流利但不放荡胡说,推崇公正的言论而鄙视庸俗粗野的争论,这是士君子的辩说。古诗说:“长夜如此漫长啊,我常常思考我的过错。不敢怠慢古人的道理,没有违背礼义,何必顾虑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呢?”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君子的言论,深入而又精微,贴近人情世故而有法度,表面看来并不一致,实际上却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说明同一道理。他使名称无误,言辞恰当,尽力表达他的思想。那些名称和辞句,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只要能够相互沟通思想,就可以了。那些不合礼义的标新立异,就是邪说。所以名称只要足以反映事物的实际,辞句只要足以充分的表达思想,就可以了。离开这个标准,就叫做故意讲那些艰难费解的话,这是君子所要抛弃的,然而愚蠢的人却拾取来当作自己的宝贝。所以愚蠢的人说话,轻浮而且粗鲁,喜欢争吵又没有条理,七嘴八舌、声音嘈杂。他们搬弄各种诱人的名称,使用各种迷人的辞句,而他表达的思想内容却不十分深入。所以没完没了地假借各种名称和辞句反而抓不住主要思想,费力很大反而收效很小,贪求名声反而得不到名声。所以,智者的言论,思索它容易理解,实行它容易安定,坚持它容易立脚;有所成就,必然受到人们的喜爱,而不会遇到人们的憎恶;但是愚蠢的人与此相反。《诗经》上说:“你若是鬼怪,我就无法看清;你面目这样丑陋,人们就会看清,我作这首好诗歌,就是为了揭穿你反复无常面目”说的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