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蜀故事,及图画江山形势,锐然欲往。夏人闻云中聚兵,以为攻己,举国屯境上以备其来,而尼堪亦不敢出兵,止遣萨里干等以兵攻饶风。今莫若遣辩士谕以盟约,俾以重兵出境上,为吾声援。
臣尚有私忧过计者,金人强则称兵,弱则称和,顷岁经合肥、顺昌及川口数战,敌人仓皇议和,朝廷姑务息兵,屈体从之。然则今日之举,首叛盟约,自取灭亡;其势不利,必将复要前日之计,慎勿许和。小胜则于荆、楚之间练兵秣马,积粟务农,徐为后图;大胜则长驱席卷以图恢复。临机制胜,固有不可预言者。
臣又闻自古用兵,有声有实。今者兵不出境,而张皇声势,惟恐吾之不知,乃于近塞积石为郛,闭榷场,绝商贾,连战船,自春徂夏,且非秋高马壮之时,臣愿分遣谍者,伺其虚实,若诚如臣言,则上兵伐谋之举,不可后也。”
五月,壬戌,保康军承宣使、知南外宗正事士雪刂为建宁军节度使。
己巳,宰相沈该、汤思退言:“近令监司、守臣按察所部官属,未有定立条目。元祐间,司马光陈请举按官吏八条,详密可行,今请重行修立。其举荐四条,曰仁惠、公直、明敏、廉谨;按察四条,曰苛酷、狡佞、昏懦、贪纵。凡应荐举者,州举之部使者,部使者举之朝廷,皆籍记姓名,随材任使。又虑一路、一州官吏众多,长吏觉察不尽,请令监司专按察守倅、路都监以上,守倅按察在州兵曹职官以上,及诸县令、丞,所举失实者,取旨窜责;失按察者,递降差遣一资。馀所部守、监司、守倅皆得举按,但不坐失察之罪。”从之。
壬申,金贺生辰使资德大夫、秘书少监王可道,副使定远大将军、太子左监门兼尚厩局副使王蔚入见。
六月,甲申朔,同知枢密院事王纶为大金奉表称谢使,保信军承宣使、知閤门事曹勋副之。
丁亥,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武信军承宣使李横为两浙东路马步军副都统总管,绍兴府驻答刂。
己丑,秘阁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张九成卒,年六十八。诏复敷文阁待制,致仕。
癸巳,宁国军节度使、殿前司选锋军统制李显忠,升本司选锋军都统制。
戊戌,名乌江县楚霸王项籍庙曰英惠。
参知政事陈康伯,兼权枢密院事。
辛丑,左朝奉大夫李光守本官,致仕。光既许任便居住,行至江州而卒,年八十二。
乙巳,侍御史硃倬,殿中侍御史任古,劾尚书左仆射沈该:“天资疏庸,人品凡下。自居政地,首尾数年,曾无建明以裨国论。渎货无厌,请托公行,纵令子弟凌轹州县。起造第宅,扰害公私,贪鄙之迹,不可毛举,上孤陛下之恩,下失四海之望。请赐罢黜,别置宪典。”丙午,左司谏何溥、右正言都民望亦言:“沈该性资庸回,志趣猥陋,自为小官,已无廉声。徒以谄谀秦桧,遂蒙提挈,滥厕禁严。连帅梓、夔,略无善状,以子弟为商贾,以亲信为爪牙。陛下比因更化,录其一得之虑,起之谪籍,擢在政途,俾得自新,以图报塞。今冠台席,亦既三年,举措乖方,积失人望,引所厚善,置在要津,请托公行,几成市道。夫宰相之职,无所不统,该乃谓军旅钱谷之事,各有司存,凡百文书,谩不加省。陛下近念士人留滞逆旅,特令速与差注,旬日以来,未闻有不因介绍而得之者,望亟赐罢黜。”帝命溥等皆退而俟命。该乞罢政,不允。
己酉,特进、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沈该,充观文殿大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庚戌,诏:“沈该依前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致仕。”该以言者弹击未已,上疏力辞职名,乃有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