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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濞列传(2/7)

七国反书闻天,天乃遣太尉条侯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往击吴楚;遣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击齐;大将军窦婴屯荥,监齐赵兵。

吴楚反书闻,兵未发,窦婴未行,言故吴相袁盎。盎时家居,诏召见。上方与晁错调兵笇军,上问袁盎曰:“君尝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于公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豪桀,白举事。若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袁盎对曰:“吴有铜盐利则有之,安得豪桀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桀,亦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弟,亡命铸钱人,故相率以反。”晁错曰:“袁盎策之善。”上问曰:“计安?”盎对曰:“原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也。”乃屏错。错趋避东厢,恨甚。上卒问盎,盎对曰:“吴楚相遗书,曰‘帝王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晁错擅適过诸侯,削夺之地’。故以反为名,西共诛晁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晁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削地,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于是上嘿然良久,曰:“顾诚何如,吾不一人以谢天下。”盎曰:“臣愚计无此,原上孰计之。”乃拜盎为太常,吴王弟德侯为宗正。盎装治行。后十馀日,上使中尉召错,绐载行东市。错衣朝衣斩东市。则遣袁盎奉宗庙,宗正辅亲戚,使告吴如盎策。至吴,吴楚兵已攻梁矣。宗正以亲故,先见,谕吴王使拜受诏。吴王闻袁盎来,亦知其说己,笑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何谁拜?”不肯见盎而留之军中,劫使将。盎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盎得夜,步亡去,走梁军,遂归报。

吴少将桓将军说王曰:“吴多步兵,步兵利险;汉多车骑,车骑利平地。原大王所过城邑不下,直弃去,疾西据雒武库,敖仓粟,阻山河之险以令诸侯,虽毋关,天下固已定矣。即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汉军车骑至,驰梁楚之郊,事败矣。”吴王问诸老将,老将曰:“此少年推锋之计可耳,安知大虑乎!”于是王不用桓将军计。

绝先帝功臣,宄,诖天下,危社稷。陛下多病志失,不能省察。举兵诛之,谨闻教。敝国虽狭,地方三千里;人虽少,兵可五十万。寡人素事南越三十馀年,其王君皆不辞分其卒以随寡人,又可得三十馀万。寡人虽不肖,原以从诸王。越直长沙者,因王定长沙以北,西走蜀、汉中。告越、楚王、淮南三王,与寡人西面;齐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或临晋关,或与寡人会雒;燕王、赵王固与胡王有约,燕王北定代、云中,抟胡众萧关,走长安,匡正天,以安庙。原王勉之。楚元王、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馀年,怨骨髓,一有所之久矣,寡人未得诸王之意,未敢听。今诸王苟能存亡继绝,振弱伐暴,以安刘氏,社稷之所原也。敝国虽贫,寡人节衣之用,积金钱,脩兵革,聚穀,夜以继日,三十馀年矣。凡为此,原诸王勉用之。能斩捕大将者,赐金五千斤,封万;列将,三千斤,封五千;裨将,二千斤,封二千;二千石,千斤,封千;千石,五百斤,封五百:皆为列侯。其以军若城邑降者,卒万人,邑万,如得大将;人五千,如得列将;人三千,如得裨将;人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差次受爵金。佗封赐皆倍军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勿因。原诸王明以令士大夫,弗敢欺也。寡人金钱在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于吴,诸王日夜用之弗能尽。有当赐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遗之。敬以闻。”

二月中,吴王兵既破,败走,于是天制诏将军曰:“盖闻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非者,天报之以殃。皇帝亲表功德,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绝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王幽王遂、悼惠王卬等,令奉

吴王专并将其兵,未度淮,诸宾客皆得为将、校尉、候、司,独周丘不得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吴,酤酒无行,吴王濞薄之,弗任。周丘上谒,说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非敢求有所将,原得王一汉节,必有以报王。”王乃予之。周丘得节,夜驰下邳。下邳时闻吴反,皆城守。至传舍,召令。令,使从者以罪斩令。遂召昆弟所善豪吏告曰:“吴反兵且至,至,屠下邳不过顷。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矣。”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兵十馀万,破城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疽发背死。

条侯将乘六乘传,会兵荥。至雒,见剧孟,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又以为诸侯已得剧孟,剧孟今无动。吾据荥,以东无足忧者。”至淮,问父绛侯故客邓都尉曰:“策安?”客曰:“吴兵锐甚,难与争锋。楚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垒,使轻兵绝淮泗吴饟。彼吴梁相敝而粮竭,乃以全彊制其罢极,破吴必矣。”条侯曰:“善。”从其策,遂昌邑南,轻兵绝吴饟

吴王之初发也,吴臣田禄伯为大将军。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无佗奇,难以就功。臣原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沙,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吴王太谏曰:“王以反为名,此兵难以藉人,藉人亦且反王,柰何?且擅兵而别,多佗利害,未可知也,徒自损耳。”吴王即不许田禄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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