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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其武安侯列传(2/7)

魏其之东朝,盛推夫之善,言其醉饱得过,乃丞相以他事诬罪之。武安又盛毁夫所为横恣,罪逆不。魏其度不可柰何,因言丞相短。武安曰:“天下幸而安乐无事,蚡得为肺腑,所好音乐狗田宅。蚡所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桀壮士与论议,腹诽而心谤,不仰视天而俯画地,辟倪两间,幸天下有变,而有大功。臣乃不知魏其等所为。”于是上问朝臣:“两人孰是?”御史大夫韩安国曰:“魏其言夫父死事,荷戟驰不测之吴军,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非有大恶,争杯酒,不足引他过以诛也。魏其言是也。丞相亦言夫通猾,侵细民,家累万,横恣颍川,凌轹宗室,侵犯骨,此所谓‘枝大于本,胫大于,不折必披’,丞相言亦是。唯明主裁之。”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内史郑当时是魏其,后不敢对。馀皆莫敢对。上怒内史曰:“公平生数言魏其、武安长短,今日廷

,恐亡夫,乃言太尉,太尉乃固止之。吴已破,夫以此名闻天下。

夫不喜文学,好任侠,已然诺。诸所与通,无非豪桀大猾。家累数千万,客日数十百人。陂池田园,宗族宾客为权利,横于颍川。颍川兒乃歌之曰:“颍清,氏宁;颍浊,氏族。”

夫家居虽富,然失势,卿相侍中宾客益衰。及魏其侯失势,亦夫引绳批生平慕之后弃之者。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为名。两人相为引重,其游如父然。相得驩甚,无厌,恨相知晚也。

夏,丞相取燕王女为夫人,有太后诏,召列侯宗室皆往贺。魏其侯过夫,与俱。夫谢曰:“夫数以酒失得过丞相,丞相今者又与夫有郄。”魏其曰:“事已解。”彊与俱。饮酒酣,武安起为寿,坐皆避席伏。已魏其侯为寿,独故人避席耳,馀半膝席。夫不悦。起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满觞。”夫怒,因嘻笑曰:“将军贵人也,属之!”时武安不肯。行酒次至临汝侯,临汝侯方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夫无所发怒,乃骂临汝侯曰:“生平毁程不识不直一钱,今日长者为寿,乃效女兒呫嗫耳语!”武安谓夫曰:“程李俱东西卫尉,今众辱程将军,仲孺独不为李将军地乎?”夫曰:“今日斩陷匈,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魏其侯去,麾。武安遂怒曰:“此吾骄夫罪。”乃令骑留夫。不得。籍福起为谢,案夫项令谢。夫愈怒,不肯谢。武安乃麾骑缚夫置传舍,召长史曰:“今日召宗室,有诏。”劾夫骂坐不敬,系居室。遂其前事,遣吏分曹逐捕诸氏支属,皆得弃市罪。魏其侯大媿,为资使宾客请,莫能解。武安吏皆为耳目,诸氏皆亡匿,夫系,遂不得告言武安事。

魏其锐为救夫。夫人谏魏其曰:“将军得罪丞相,与太后家忤,宁可救邪?”魏其侯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且终不令仲孺独死,婴独生。”乃匿其家,窃上书。立召夫醉饱事,不足诛。上然之,赐魏其,曰:“东朝廷辩之。”

元光四年,丞相言夫家在颍川,横甚,民苦之。请案。上曰:“此丞相事,何请。”夫亦持丞相事,为利,受淮南王金与语言。宾客居间,遂止,俱解。

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谀。贵戚诸有势在己之右,不加礼,必陵之;诸士在己之左,愈贫贱,尤益敬,与钧。稠人广众,荐下辈。士亦以此多之。

丞相尝使籍福请魏其城南田。魏其大望曰:“老仆虽弃,将军虽贵,宁可以势夺乎!”不许。夫闻,怒,骂籍福。籍福恶两人有郄,乃谩自好谢丞相曰:“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已而武安闻魏其、夫实怒不予田,亦怒曰:“魏其尝杀人,蚡活之。蚡事魏其无所不可,何数顷田?且夫何与也?吾不敢复求田。”武安由此大怨夫、魏其。

侯言之上,上以夫为中郎将。数月,坐法去。后家居长安,长安中诸公莫弗称之。孝景时,至代相。孝景崩,今上初即位,以为淮天下,劲兵,故徙夫为淮太守。建元元年,为太仆。二年,夫与长乐卫尉窦甫饮,轻重不得,夫醉,搏甫。甫,窦太后昆弟也。上恐太后诛夫,徙为燕相。数岁,坐法去官,家居长安。

夫有服,过丞相。丞相从容曰:“吾与仲孺过魏其侯,会仲孺有服。”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夫安敢以服为解!请语魏其侯帐,将军旦日蚤临。”武安许诺。语魏其侯如所谓武安侯。魏其与其夫人益市酒,夜洒埽,早帐至旦。平明,令门下候伺。至日中,丞相不来。魏其谓夫曰:“丞相岂忘之哉?”夫不怿,曰:“夫以服请,宜往。”乃驾,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戏许夫,殊无意往。及夫至门,丞相尚卧。于是夫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魏其夫妻治,自旦至今,未敢尝。”武安鄂谢曰:“吾昨日醉,忽忘与仲孺言。”乃驾往,又徐行,夫愈益怒。及饮酒酣,夫起舞属丞相,丞相不起,夫从坐上语侵之。魏其乃扶夫去,谢丞相。丞相卒饮至夜,极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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