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重新盯着钟国龙打量起来，目光很锐利，这让钟国龙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这个问题他早想问，也一直压在自己的上，这几乎成了一座大山，压得他不过气来，甚至压得他心灰意冷，赵大爷看了又看，忽然笑了，老人家笑着起了自己手上的卷烟，颇有些激动地说：“俺和你大娘五十多岁才生下虎，孩一直不听话，但是现在，我和你大娘都以他为骄傲！孩！龙连长前天偷偷地跟俺说过这个事儿呢。原本你不问，俺也想到家的时候跟你聊聊，今天你问了，俺老汉就跟你说句实在话吧：俺不在乎俺儿是救了谁，俺这在乎俺儿救的这个人值不值得去救啊！俺听龙连长说你这孩这几天一直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听大爷一句话，你这样不对着哩！虎为啥要救你？在火车站门俺就说过，他是指望着你接过他的枪，替他去完成任务呢！大爷没文化，但是理俺懂！事情的经过龙连长跟俺讲过，要真是虎趴下了，你却牺牲了，俺还不认这个儿呢！这件事，俺们全家谁也不怪你！”

“大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接着排长的路一直走下去的！我一定会给排长报仇的！”钟国龙咬牙一字一顿地说：“等抓到那个恐怖分目，我提着他的脑袋祭奠排长！”

钟国龙听见赵大爷的呼唤，知老人家的用意，将转过来，努力使自己微笑着说：“大爷，您想跟我聊什么呢？”

“呵呵，俺一个地的知啥？这都是听评书听来的呢！”赵大爷几天来少有的轻松“俺还听虎跟俺说过，打仗的时候，俺们山东给主席送的兵最多，日本占领了中国，东三省占了，河北占了，全国都占了，还就在咱们山东，他从来都没全占，山东的爷们儿们不让他们一天安生！打日本的时候俺岁数还小，可是跟老蒋的时候，俺老汉还带着全村的乡亲推着独车给解放军送粮呢！独车一推，两麻袋粮一直推到淮海前线去！”

赵大爷前一亮，眉重新舒展开来，说：“山东可是好地方啊！那个叫什么来着…人杰地灵呢！孔是山东的，梁山好汉也是山东的！还有好汉秦叔保，这些都是山东的。”

“大爷…”钟国龙站起，泪一下就了下来，赵大爷的一席话此时就像甘甜的泉涸的沙漠中一样，钟国龙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受到什么叫如释重负！

倒是钟国龙这个时候觉，应该跟大爷多说说话，这样也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老人的情绪，想了想，努力寻找话题，说：“大爷，我从来没去过山东，山东有什么特的东西呢？我就知排长吃大饼卷大葱，他还说大过不如山东的煎饼好吃。”

赵大爷又重新提到了儿，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钟国龙咬着嘴，许久，还是将这几天埋在心底的话说了来：“大爷，我一直想问您件事儿，我想问您，排长因为掩护我牺牲了，您老人家怪不怪我？”

了几天了，也抱了几天了，休息一下吧，过来跟大爷聊聊天？”赵大爷实在看得动，也不愿意自己跟着伤心了，想要跟钟国龙聊聊天，借此也散一下对儿的思念。

“湖南，恩，主席也是湖南的呢！”赵大爷对湖南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再次陷了沉默。

“我是湖南人。”

赵大爷默默地了几烟，目光停留在赵黑虎的骨灰盒上，声音有些涩，语重心长地说：“虎走了，当爹的谁不心疼啊？盼着你们多杀敌人，我替虎收你们的喜报！”

门被推开了，龙云走了来，微笑这说：“赵大叔，您们两个聊什么呢？”

“呵呵…聊什么呢？俺老汉也不会聊什么。”赵大爷神情呆滞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努力调整着自己烦的思绪“就聊聊你吧，孩，你是哪里人啊？”

看着赵大爷一脸的自豪，钟国龙笑：“大爷，您知的可真不少！”

赵大爷终于暂时忘记了丧的悲痛，侃侃而谈，倔的老脸上，了自豪。但是，这心情始终还是暂时的，说完这些，赵大爷又严肃起来，缓缓说：“俺这辈没有当兵的命啊！粮送到前线，俺也想留下来参军，可就是那时候一路连跑带踮，一到前线就得了病…俺也没白活…俺送虎当了兵，现在我儿是英雄不是吗？”

钟国龙看了一赵大爷，对这位老人的尊敬之情又增添了几分，心中那一直的心愿，此时又增了几分渴望。

“嘿嘿，没啥，这孩给我了个谜语！”赵大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