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穷汉打扮的中年盯梢者、也扮得十分传神,是盯梢行家,此中的高手。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化装易容的行家,对行动的保持机密技巧也十分精细。
江南—枝春对反盯梢的技巧虽然高明,却摆脱不了更精明的盯梢行家,因为她并不知道会有人盯梢。
她这次出来摆设紧急求握信记,只有长春公子一个人知道,长春公子是她的支持者,是她的情夫,是她的靠山,也是甘心情愿接受她利用的江湖有力人土。
盯梢的人分别走在她的前面,后面,远近随街上行人的多寡而不时调整,甚至随时在可能的范围内交换位置。
不论她在何处转向或采取摆脱术行动,也无法摆脱盯梢者有效的监视范围。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高明的盯梢者,却不知自己也被盯了梢。
戏法人人会变,手法各有不同,三方面的人各展神通,先后进入人群出入并不太拥挤的虎距门,进入城厢大街。
江南一枝春像个走累了的老乡妇,走近城门靠内侧的右壁公示榜栏,靠在城门壁旁歇脚,看两端无人,立即悄悄地把手伸出老皮袄袖口。
她掌心中,暗藏了一把俗称火刀的半月形燧石刀,那是精制的,可作为火折于财伴的小型火刀。
不但可作擦击燧石的引火物,内缘可作切割、剔挖,刮削、甚至杀人等等用途,藏在掌心内仅有半握而已。
手一阵急动,告示榜栏旁便出现一个拳大的香炉图案,上面刻画了三枝香,炉中间割了一个倒写的七字,简简单单,线条蛆浅。
图案并不神似,歪歪扭扭,像是顽童用尖石信手涂鸦的作品,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缩头缩脑地离开,住城里走,远出三五十步外。驻步留心留图案处有否可疑的人逗留着。
片刻,她才满童地急步走了。
在她前面盯梢的人,这时已放慢脚步,转而落在她身后十余步,悠闲地信步而行。
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大雪天依然有人在街上行走,因此身前身后有人.是极为平常的事。
一个身材瘦小;戴了穷人专用的夹套帽,畏畏缩缩似乎冷得难受的穷小于,也可能是小乞儿,谁也不会向这种穷小子多看一看。
这位扮成中年穷权的盯梢肴,当然也不屑注意这个小乞儿,双方错肩而过。
蓦地,中年穷汉感到右背肋一冷一震,想抬手转身,却力不从心,身躯发僵、发麻。接着,左侧多了一个人,左臂被人架住。
没错,是那位刚错肩而过的小乞儿。
他的脚已不自自主,本能地挪动,被小乞儿半架半推往前慢慢举步。
“老哥,我身材矮,刀子戮的部位,不得不与贵同行有所差异,请原谅。”小乞儿挟任他的手臂笑吟吟地说。“贵同行喜欢从至阳上灵台下用刀,也就是在第八肋的上肋缝下刀,必要时就刺破心坎溜之大吉。
我矮小,喜欢从第十肋下力,效果虽然差一点,还蛮管用的,是吗?你不会斥责我的手艺差劲吧?”
他那能回答?专用来暗杀的八寸薄刃小刀.自胁缝中贯入五寸左右.鋒尖进丁心房下方近横隔膜。内腔正缓缓沁血身躯已不由自主,想叫救命也力不从心,神经已因内腔充血而失去作用‘只剩下灵智而已。
折入一条小巷。帖入一条防火巷的暗蔽墙角。
“你保护那姓路的贼淫妇,不称职。”小乞儿将他抵在墙上。“结果就会这样。你另一个同伴,现在大概也完了。”
“你…你你…”他终于可以说话了,吐字十分艰难,低细几乎不可闻。
其实.他想表明自己不是江南一枝春的保镖,而是盯梢偵查活动情形的跟踪人,但辞不达意。
“你想知道我的来历?”
“你…”小乞儿从怀中取出—只鴛鴦的綠荷包。伸至他眼前晃了几晃。
“断…魂…鸳鸯…”他虚脱地叫。
“谢谢你还记得我们,我是老二贝灵姑。”
“我…呃…”肋内的刀子一扳一扭一滑,刀子离体。从此,世间便没有他这人物,死得糊徐,杀他的贝灵姑也糊涂。
阴谋与行动在各处急剧地悄悄进行,不时散发出血腥味,似乎所有的人,都对血腥有高度的兴趣,人人喜爱,乐此不疲。
捕头门神冯昌隆带来了不少精朗干练捕快,前往幽止寺缉捕大方禅师和不非魔尼,抄了幽止寺。但也死伤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