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快依然睡得深沉,呼吸也不见凌乱,好像泰山压顶也与他无关。
酒鬼的猪泡眼十分细小,流出的眼泪也不多,最后成了干嚎,又好一会,才刹住哭声,愤恨咒骂道:“他妈的,这小子真是扫把星,没来多久就害老子损失了一斤酒,可须想法子把他赶走,这扫把星、倒路尸,现在又害老子大哭一刻三分,有害龙体,真他奶奶的不是东西,瞧他那么厚脸皮,要赶他走可须动点脑筋。”
他想了很多很多,就是漏了想到,秦快故意留给他喝的那一坛花雕,二十斤烧刀子也比不上,恐怕现在是风餐露宿,那会吃得半饱,有空余脑子去想赶人走的主意。
时间并不因睡眠而暂停,曙光照进罕有人烟的山岩洞,酒鬼睁开一只眼睛,心中奇道:
“老子何时睡着的?不好,法子想到那儿了?”
翻身支腮想了半晌,才注意到山岩洞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信似的起身四下寻找,又出洞看了看,才相信秦快确实又不告而别,这时却有些愁怅,不知是想了一大堆法子没机会实现,还是…有点不舍?
硕大的脑子大力摇幌数下,酒鬼大声道:“臭小子自己走算是识时务,免得醒来突然不见狗腿。”
确定了自己想法,酒鬼在身上很仔细的摸索一遍,突然奇迹似的,找到一小块碎银,酒鬼高兴的跳起来,直往镇上冲去。
木板自搭的小屋低矮,枱上地下摆满酒壶,这是家卖酒的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叫得出名字的酒这家都有,并且还兼卖早点。
大清早,人们尚未出门,二张桌上只有一位客人,身着黑色儒衫,乱发披肩,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点,头不住的朝桌面一点一点,敢情没睡饱,边吃边打呵睡。
这家小酒店的老板陈大可,已经注意他好久了,客人的头不住的学姜太公“钓鱼”他也跟着一点一点,点久了,居然也有想睡的感觉,幸好这时——
“老陈,老陈,你老子又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陈大可整个人惊醒,他最讨厌的客人又出现,白吃白喝的家伙是不会受欢迎的,等那人一跑近,立郎开门见山的道:“老大爷,小店利薄,吃不起记帐,你老…”
那人不是酒鬼还有谁?听见这话,一掌击得枱子上的酒坛酒瓶群起跳舞,陈大可死命的护住,哀叫道:“你老要赊多少说吧?别再来这一下就阿弥陀佛了。”
酒鬼神气的将碎银放在桌上,眼望于顶,大刺刺的道:“给老子包十个大馒头,十个肉包子,其余的买酒。”
陈大哥喜出望外的把碎银拿手里掂一掂,笑道:“你老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弄妥。”
酒鬼鼻子“嗯”了一声,眼睛始终不往下移,这样风光的买东西,他已经很久没尝到了,气派上自然不能松懈。
店里唯一的黑衣客人,打呵睡太入迷,前额撞到桌面,痛哼一声,人也惊醒,自责道:
“真是不像话,吃饭也在睡觉。”
酒鬼的眼睛早已不时四下溜转,想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风光,四下少有行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客人身上,见他怪模怪样,总忍不住朝他看,直到他撞到桌面,哈的笑出来,两人一朝面,酒鬼已先叫道:“原来你小子在这里,老子以为你给夜鬼捉走。”
那位客人就是秦快,似笑不笑道:“这不正顺了你老兄的心愿?”
酒鬼语塞,恨恨的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秦快不说什么,尽顾吃早点,不久陈大可把酒鬼要的东西全包妥交给他,笑道:“敢情你老跟这位客人是朋友,真是物以类聚,怪人配怪人,我们可交不上。”
“我呸!”酒鬼喝了一口酒,哈声道:“好酒,真够味…老陈啊,你别狗眼看人低,老子乃一代怪杰,会跟这穷酸扯上什么狗屁关系?”
陈大可没趣的打哈哈,恭敬的送走酒鬼,接着秦快也起身付帐离去,跟在酒鬼身后,陈大可望着二人背影自语:“这年头怪人真不少,像这一对宝货倒是少见。”
酒鬼没有听见陈大可的话,只听到秦快跟在他后头的脚步声,豁然转身破口大骂:“你这小子跟着老子有什么企图?嫌狗腿太长么?”
秦快盯着他手中的食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