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笼,他举得高高的,道:“画眉属阴,叫出来的声音便也带着柔,各位请细心地观看,我同这只画眉鸟儿交谈几句你们听一听。”
众人瞪大眼,看得当然仔细。
只见汤十郎对着那只画眉鸟撮唇几声叫:“啾啾啾,啾啾啾…”
真奇怪,那画眉鸟果然也同样地叫起来。
大伙一看可乐了,汤十郎更乐,只不过他乐在心里。
他心中也在想,你们这些有银子的玩鸟,我汤十郎就要耍你们,大家笑哈哈。
他与那画眉鸟对着互叫几句之后,他又把鸟笼举得高高地道:“你们再看,我叫这鸟儿往东倒。”说着,他学鸟叫,右手指头在往东拨弄着,噢,果然那鸟儿的身子往东歪。
汤十郎大叫一声,道:“倒也!”
真奇妙,画眉鸟立刻站不住,尖声叫着倒下去。
汤十郎再叫:“起来吧!”紧接着一声鸟叫,那画眉便一跳又落在横木上了。
立刻,看的人叫起妙来了。
汤十郎道:“今天我只教五个朋友学画眉鸟叫,五位朋友出过银子的,来来来,站在河边学我吹口哨。”
五个人各自提着鸟笼,分别站在汤十郎两边,那汤十郎道:“第一声要稍稍平稳,第二声尖圆,第三声要柔和。要不断地叫,直到笼子里的鸟儿附和你的声音。”
于是,他先叫一声,五个汉子也模仿着学一声。
汤十郎还煞有介事地对每一个人的声音加以纠正。
虽然反来覆去的才三声,却也教了一个多时辰。
这时候别说是人,便鸟儿也饿了。人饿了没关系,鸟饿了会叫的…
五个人一看鸟儿叫,高兴得不得了,汤十郎道:“各位,回去以后多练习,先是拿着小米在笼边叫,多叫十几次,然后再喂食,久了,鸟儿便听懂你叫的是什么意思了,不相信回去一试便知。”他说的有道理,大伙直点头。
汤十郎再道:“各位,明日我教八哥叫声,有八哥的人明日在此等我,至于银子,我不计较。”于是,汤十郎走了。
他身后面未听人说话,倒是学鸟叫的声音,直到他转到渡口,还听得见。
汤十郎哈哈笑了。
汤十郎只笑了几声便不笑了,因为他忽然想起左家废园里住的母女两人。
尤其是那姑娘,她真的是哑巴吗?汤十郎一边想着,便又看看天空。为什么不下雨了,浮云也变得稀薄了。汤十郎真心的想下雨,如果下雨,那母女两人也许会多在左家废园里住几天,如果雨不下了,她们母女两人也许就离开了。
汤十郎想到这儿,便立刻转往顺天府城,他要去买些好吃的,因为那母女两人需要,他娘也需要。他也想到,总得叫那位姑娘开口说话,今天,汤大娘已同她母女两人交谈些什么了。
汤十郎有了银子,而且赚得很轻松。
他也打算三天之后去顺天当铺,把玉佩赎回来,也免得他老娘不高兴。
汤十郎买了许多吃的,有米有面,卤肉鸡蛋,另外还添置一床棉被。
如果那母女走了,这棉被就自己用吧。
汤十郎兴匆匆往东走,过了河没多久,忽然发现路边有人支起个大草棚,噢,野店开张了。他往草棚内看一眼,只见两个中年人正在忙着摆设一切应用的东西,今天未开张,装修内部吧。
汤十郎当然不会走进去。他已经把一应东西办妥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店中两人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两个中年人的个头太大了,面上都是大胡子,两人的那一双大眼睛带邪气,开店不像,当山大王差不多。
汤十郎大步往前走,他忽然回过头去瞧,因为他快要进入那片竹林子里了。
此刻,过午不过一个多时辰,汤十郎又绕到左家废园的后围墙,他再四下里一阵张望,这才兴匆匆地越过墙,来到那转角处的小厢房。
“娘,我回来了。”
“十郎吗?你可回来了。”
汤十郎放下一应东西,道:“有事?”
汤大娘道:“快去前面瞧瞧,姑娘的娘生病了。”
汤十郎喜忧参半,喜的是那母女两人一时间不会离开了;忧的是姑娘她娘生病了。
汤十郎道:“娘,你去过?”
汤大娘道:“你走没多久,我便去看她母女了,姑娘指着她的娘,直落泪。”
汤十郎道:“姑娘没说话?”
汤大娘道:“还说什么话?我一看床上躺的人,便知道她娘生病了。”她一顿,又道:“我对那姑娘说,等你回来去抓药,姑娘只是点点头。”
汤十郎道:“八成是冻出病来了,我去瞧瞧。”
汤大娘看到一床棉被,便对汤十郎道:“把棉被拿去,她们用得着。”
汤十郎挟了棉被往前走,他的心中在嘀咕,真巧,偏就是她娘生病了。
汤十郎匆匆地走到门楼下面小屋外,他轻叩门,小声细气地道:“姑娘。”
门开了一尺宽,那姑娘歪着头望出来。
汤十郎一见,话也忘了说,便把棉被塞过去,道:“拿去,你们用得着。”
姑娘抬眼看看汤十郎,伸出嫩白细手接过棉被,她正要关紧门,汤十郎立刻问道:“伯母病了?”
姑娘眼皮一垂,好像十分伤心的样子。
汤十郎忙又道:“姑娘,你别难过,等我把吃的送过来,我去城里找大夫抓药。”
姑娘眨动美眸,再看看汤十郎,也再一次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