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心情,便也渐渐地明白了。
那老者大概是看出他暗中使出汤家的“气功指”那么这老者是敌是友?
汤十郎更惊讶的,乃是江湖上能人何其多,而江湖太可怕了,他掩藏身份,为生活只露了一下功夫,立刻就有人认出来了,太可怕了。
汤十郎直到那老者走得不见影子,他才转身往顺天府城中走去。
汤十郎也在心中琢磨,这老者是什么意思?
如果在山中,甚至没人的地方,他一定不会就这么叫老者如此轻松地走掉。
现在,汤十郎站在顺天当铺的门口了。
他摸摸口袋,再摸摸口袋里的银子与当票,这才掀开那个布帘跨步进去。
最先叫他看见的,便是那个帐房先生。当然,帐房先生也看见他了。
帐房先生笑了:“今天又有什么东西要当呀?银子花完了?”
汤十郎干干一笑,道:“今天不当东西,今天是来赎东西的。”
愣一下,帐房先生道:“你要赎东西?”
汤十郎取出当票放在那个小小的半圆的小窗口,道:“呶,当票。”
帐房先生仔细看着当票,然后再把当票推出小窗口,道:“还不到十天嘛,何不等到期再来赎?”
汤十—郎道:“那是我的事。”
他再把当票推进去,而且还把手伸人口袋,就等取银子了。
帐房先生道:“这样你会吃亏的。”
汤十郎道:“上当铺本就免不了吃亏。”
帐房先生道:“利钱是不能少的。”
汤十郎道:“算你十天利吧!”
帐房先生道:“利钱仍是一个月。”
汤十郎忿怒地道:“岂有此理!”
帐房先生嘿嘿笑道:“年轻人,这是规矩,如果你以为吃亏,我们不勉强,到期你再来。”
汤十郎怒道:“真吃人肉啊!”帐房先生怪笑,也甚得意地道:“常言道得好,上当铺当,上当铺自是上当,你大惊小怪了。”
汤十郎咬牙道:“你倒很坦白。”
帐房先生道:“所以我劝你还是到期再来拿。”
汤十郎道:“我现在就要赎伺我的东西。”“砰”!汤十郎把银子重重地砸放在小窗下,又道:“呶,这里是23两银子,一纹不少,拿去吧!”
帐房先生一瞪眼,道:“年轻人,你吃亏太大了,如果你会做生意,这23两银子放高利,到期再取多愉快,你怎不多用脑筋呀!”
汤十郎道:“奇怪了,你怎么变得噜嗦了,记得当初我求你,你嫌我噜嗦,我看你跟我也差不多,快把我的东西拿来,我这就回去了。”
帐房先生不去数银子,他问汤十郎道:“年轻人,你家住哪儿呀?”
汤十郎道:“干什么?”
帐房先生赧然一笑,道:“你是个爽朗的年轻人,令我佩服,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发达,如果下一回再来我这儿,我少收你利息,我交你这朋友。”
汤十郎冷笑道:“你祝我再倒霉?”
帐房先生道:“出门在外,任谁也有不方便的时候,你敢说以后不找我?”
汤十郎忿怒地道:“找别家也不找你这里,喂,取我的东西呀!”
帐房先生没办法了,他搔搔头皮,取过银子与当票,隔着小窗对汤十郎道:“年轻人,你稍等,我去柜后库里取东西。”
汤十郎道:“你快些。”
帐房先生回身往后面走,他还用斜眼看小窗。
小窗外是汤十郎,他要隔窗认清这年轻人。
然后,帐房先生掀起一道门帘子,急匆匆地奔到后堂屋,只见堂屋里一高一矮两个人,对着八仙桌上喝茶。
帐房先生奔过去,那个身材高的人转过头来,这人敢情正是顺天当铺的朝奉。
“什么事?”
帐房先生急步趋前,当票银子托双掌,道:“张爷,那小子突然今天要赎回他的玉佩,你看怎么办?”
朝奉一瞪眼,道:“利息不少!”
帐房先生道:“那小子照付一月利息。”
朝奉一挺而起,道:“告诉他,就说我不在,库房无法打开。”
帐房先生怔神地道:“张爷,行吗?”
朝奉道:“行!”
帐房先生遂又无奈地转回前面来。
汤十郎见帐房先生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
“年轻人,真对不起,我们朝奉出门去了,库房由他保管,你的东西要等几天了!”
汤十郎闻言冷笑,道:“欺我外乡人吗?”
帐房先生赔笑道:“虽是当铺,但一视同仁,怎会欺你是外乡人?”
汤十郎道:“你,你打算叫我等几日?”
帐房先生心中一乐,伸出三个指头,道:“不多,不多,朝奉三天就回来了。”
汤十郎道:“这么说,你是要我等三天了?”
帐房先生道:“是!”汤十郎道:“这三天我全是为了等我的东西,无别事可做,吃拉睡全是为了你们呀!”
帐房先生把当票与银子全推出小窗外,笑道:“你多包涵了,三天之后再来。”
汤十郎道:“我等三天,只不过这三天对我很重要,我也有极大损失,这么办,我每等一天,银子十两,三天银子30两,现在,你把30两银子给我,我三天后再来赎回我的东西。”
帐房先生闻言,嘴巴一咧,道:“哇操,你倒啃到我们头上了。”
汤十郎道:“帐房先生,我是个从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人,就像你们一样,上门前来当东西,不就是你们的机会到了?所以…”
帐房先生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汤十郎道:“顺天府城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帐房先生吃吃笑了。
汤十郎道:“如何?”
帐房先生道:“初时看不出你这年轻人,还以为你老实,此时才知,你很刁!”
汤十郎并不发怒,淡淡地道:“我也套你一句话‘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帐房先生面色一寒,他突然伸手自小窗口推着汤十郎道:“去,去,少胡来,三天之后来取你的东西!”
汤十郎面皮一紧,抖手扣住帐房先生的手腕。他内力贯臂,五指一紧,帐房先生“啊”地一声,痛得斜身靠在小窗后,道:“你!”
汤十郎道:“帐房先生,我很文明,最不喜动粗,现在,把我的东西还我!”
他再一次用力,帐房先生双目见泪,道:“你…松开手呀…他妈的!”
汤十郎冷哼,五指几已陷入对方手腕肉中,痛得帐房先生怪叫一声,几乎要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