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又道:“没有三几百人,休想撼动戈家堡,所以咱们以静制动。”
汤十郎道:“万一戈平阳大举前来…”
左太斗道:“姓戈的不傻,他虽然吃了几次亏,但对他戈家堡并未太大损失,老夫断言,他必会怂恿外人先攻,而外来的人是不会很多的。”
桂夫人道:“我们就等外人前来送死了?”
左太斗道:“不错,来一个,杀一个。”
他卷起那张图纸揣人怀中,又道:“早晚咱们把戈平阳逼来。”
汤大娘道:“杀了戈平阳,再去戈家堡。”
左太斗笑笑,道:“大嫂子,对于戈家堡,老夫早有安排,哈…”左太斗愉快地走了。他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至少他表现了有把握与决心。
成虎来了,成虎是专门送来吃喝的,他送来很丰富的食物,真奇怪,地道中还会烧出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汤十郎吃得很多,他实在耗费体力太多了。桂月秀把鸡腿往汤十郎的碗里送,引得汤大娘与桂夫人也笑了。
楚香香果然没有再来左家废园。她听左太斗的话,一心守在牛家大客栈。
楚香香是不会忘记左太斗的话,男人便是讨上两个女人,那也没什么不得了,唯一的便是她自己了。楚香香在她爹眼中是宝贝,流星门中是公主,她要怎样才能投进汤十郎的怀抱?她为这事烦恼了。
谈到爱,天下的女子都明白,有人爱到深处无怨尤,有人却也看得开。
楚香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她坐在客房中半天不开口。
她很想再去左家废园,当然,她也很想再见见桂月秀,她更想同桂月秀比一比,看一看两人谁最美。
她抬头看天,那圆月时而被流云所掩,就好像她的心头一样,时而愉快时而愁。
只不过,她还是忍着不出声,她也不打算去左家废园了,因为她相信,很快,她就可以看到汤十郎了。她再也不去想左家废园的宝藏,汤十郎比财宝重要多了。
楚香香不去左家废园,有人去。去的乃是黑道顶尖三魔头。
这三人均已是六旬高龄的人了,雄心随着他们的年龄有增无减。
这三个老魔,正是曾住在戈平阳的怡养园中的三老人。
汤十郎被救出怡养园地牢的时候,早半天,他三人同戈平阳去了戈家堡,现在…
现在他三人奔向左家废园来了。
如果提起三老人的名号,便连上一流人物也得靠边站,不敢在他三人面前论长短。
首先就是南天一鹤石敬山,此老在道上辈份高,自从当年参与忠义门血案之后,这几年未出山,常年住在洞庭君山,不过,他的徒子徒孙们却多活动在三江地面上。照说,他老人家应该坐享晚年愉快生活了,可也真怪,此老只一闻说财宝,立刻变得年轻不少,所以他如今又风尘仆仆地来了。
另一位乃是八百里秦川的名人,秦岭老怪封朝阳。
姓封的年轻时候还考过武状元,没考上,他不回乡,便在大山里干上了。
封朝阳不亲自开山立寨,他叫手下人干大王,从武关到长安,你只要提到封老爷子的名号,吃住就不用再花银子了。
封老爷子似乎也不甘寂寞,如今也到了。
再说那骨瘦如柴的虎头蜂关天雄,江湖黑道的独行老魔头,谁也不清楚此老家居何处,如果什么地方有银子,不用请,此老准会到。
他就是不请自来的老魔头,背了一支长箭走江湖,不少人就是死在他的这支毒箭下。
夜风又起,树枝摇曳,远远的就听得左家废园附近发出“呼啦呼啦”声,仿佛真的成了草木皆兵了。
就在这北风怒吼、寒意袭人的时候,只见三条人影儿快逾奔雷流电似的扑进那大片竹林子里,从三人的身法看过去,显然三人的武功足列江湖顶尖。
只看三人进入竹林之后,左闪右跃,几个起落,便已到了左家废园围墙下了。
三个人似有默契,腾身上了围墙,这才发现这三人的手中,各拿着怪兵刃。
三人的年纪虽然看不出来,但一高一矮一瘦,却正是曾在戈平阳怡养园住过的三个老人。不错,确是他三人来了。
虎头蜂关天雄反手背后拔出毒箭,他对一边手持虎头杖的南天一鹤石敬山点点头,石敬山伸手指向左家废园后面。
另一人秦岭老怪封朝阳右手的四尺老藤棍一指同一方向。
三个人齐点头,这是同意往左家废园去的表示。
这三人宛如黑夜幽灵出现,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下。
只不过三人刚走五六丈远,左家废园的后厅长廊上,两条人影已迎出来了。
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汤十郎拉着桂月秀的手,并肩站在那里。
汤十郎不开口,桂月秀冷冷地直视面前三人。
封朝阳嘿然一声,道:“真是偷情幽会的好所在。”
石敬山杖指汤十郎道:“小子,你就是从死牢里逃出来的那个年轻人?”
汤十郎道:“三位老人家,你们是来抓我回去的?”
关天雄嘿嘿冷笑连声,一个字也不出口,他这是默认了。
石敬山道:“先回答老夫的话,你是不是从戈平阳的怡养园走脱的那小子?”
汤十郎道:“不错!”
石敬山哈哈笑了,他这一笑,使汤十郎与桂月秀两人也弄不清他为什么会笑。
只因为他这笑,应是开心至极的表示,就好像汤十郎是他儿子,突然间逃出虎口来,才使他老人家有此一笑。
封朝阳紧接道:“你小子能死里逃生,老夫三人不知为你贺,还是为你恨。”
汤十郎道:“这话怎么说?”
封朝阳道:“为了证实传言不假,当然希望你逃出来,如此,我们三人便可以当面问个明白。”他哈哈一笑,又道:“至于恨你,嘿嘿嘿,害得老夫三人半夜三更天前来找你。”
关天雄道:“天寒地冻,真不好受。”
石敬山也接上一句:“我三人偌大年纪了,但愿你小子多体谅一二。”
汤十郎干笑道:“三位老人家,听起来在下好像对三位十分重要嘛。”
石敬山立刻道:“重要至极。”
汤十郎道:“可是在下并不认识三位老人家呀!”
关天雄道:“那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我们找对人就够了。”
汤十郎道:“找我干什么?”
石敬山耸耸肩一笑,道:“两件事情要问问你。”
汤十郎道:“在下洗耳恭听。”
封朝阳指着汤十郎对关天雄与石敬山两人道:“听听,真干脆。”
关天雄又哈哈笑了,他双目睛芒一闪,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支三尺长箭的箭头。
关天雄的箭不带弓,是箭也是枪,他那枪尖泛乌色,听说他在不用箭的时候,箭尖插在毒药瓶子里浸着。他看箭尖,也是他的习惯使然。
他现在先看箭,再看向汤十郎道:“我三人想知道,你与忠义门之间什么关系?”
汤十郎道:“重要吗?”
石敬山道:“如果不重要,老夫三人为何冒着寒意前来噜嗦!热被窝不好吗?”
汤十郎道:“如果我说,我爹就死在这里,而且还有我两位叔叔,你们奇怪吗?”
关天雄道:“你爹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