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剑醉离觞

林慕寒剑尖一指燕驭轲xiong前要害，却并不刺下，朗声dao：“今日之事，乃我与燕驭轲之间的过节，与他人无干，我这便带他去见师父评理，大师兄、大路、小路，你们不要阻拦。”说罢在燕驭轲腋下一提，夹住他胳臂就往外走，对余人全不理会。燕驭轲神情委顿，无力挣扎，只得随他去了。

杨铁崖、路不平、路难行见林慕寒突然使chu如此绝妙的剑法，两招之内便打败了燕驭轲，都呆在当地怔怔地没有反应过来。三人之中，杨铁崖剑法最好，差不多已尽得剑圣真传，但林慕寒这两手剑法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分明不是师父所授，而上午与郭旌yang打斗时，林慕寒似乎还不会，怎么离开圣剑门才半天的功夫，剑法便如此的突飞猛进？林慕寒平日里朴实厚dao，既不潇洒也不豪迈，半日不见怎的咄咄bi1人？杨铁崖心中升起许多疑云，他望着林慕寒的背影沉默片刻，隐隐gan到心惊，对大小路dao：“走！我们也去见师父。”

更shen人静，公孙叹房内灯光依旧明亮，远远传来悉悉蔌蔌的声音，杨铁崖三人走进屋子，见公孙叹正和一个年老的dao长坐在当中座位上，那老dao六旬开外，一shen黄袍，清瘦冷峻。他二人正自执杯畅饮谈笑，看样子说得十分投机。

林慕寒、燕驭轲却垂立一侧，低tou默默不语。那dao长是青城山参寥dao长，今日午时来拜会公孙叹的，两位剑术名家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目下已是三更时分，这二人依然饮酒论剑，谈笑甚huan。杨铁崖心dao，想必是林慕寒适才进屋叨扰，坏了气氛，令师父不快，这才被喝令伺立一旁，想到这里，一时也未敢多言。大路、小路对师父向来敬惧，垂首侧立，目不斜视。

那有天dao长正自夸夸其谈，dao：“世间传说‘黄裳剑法’举世无双，见之者寥寥，怕是狼得虚名吧，除此而外，公孙先生是名副其实的剑术天下第一了！”忽见进来的人多了，便闭了嘴ba，不再说话。公孙叹谈兴正nong1，见他骤然停口，急dao：“dao长嫌有外人说话不方便么？”说着一拍大tui，叫dao：“是了，我们谈论高超剑术，怎么能让小辈们扰了谈兴？铁崖，你带四位师弟chu去吧。”

杨铁崖一躬shen，答了声“是！”抬yan盯着林慕寒。林慕寒避过他的目光，却不去理会，固执dao：“师父，刚才弟子说的事…”

公孙叹“哦”了一声，dao：“原来是你啊，你上午不是生气走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你不是不再认我这个师父了么，为什么还回来见我？”

“师父…”林慕寒hou咙哽咽，原来自己适才的话，师父全未入耳，自己适才进门，他也全没放在yan里，yan下居然方始认chu自己是林慕寒！满腔委屈，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稍停片刻才dao：“弟子已经打听清楚了，他，就是他以弟子的名义向铁衣教下的战书！是这厮背地里害我，我即便要走，也要把事情澄清再走。不是我的过错，我不能白担着！”说着，剑尖一指tanruan在地上的燕驭轲。

公孙叹一拍桌子，怒dao：“你把驭轲伤得如此之重，你还有师兄弟情谊么！哼，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还来找师父干什么！”

林慕寒有口难辩，师父gen本不听自己说的话，全不问燕驭轲为何陷害自己，反追究自己打伤他的事，立在当地，十分气苦“我，我…”了几声，再也说不chu话来。

杨铁崖cha口dao：“林师弟，有事大师兄给你zuo主。若不公允，明日再来请师父公断不迟，我们不要在此叨扰师父雅兴。”

话音刚落，门外飘然走来一个紫衣少女，正是公孙书宁。公孙姑娘轻移莲步走到公孙叹shen边，一手扶住公孙叹肩膀，一手轻捶他的后背，笑dao：“爹爹不要生气，还是让大家把话讲明吧。”

公孙叹虽对女儿十分jiao惯，仍呼呼地直生闷气，也不说话。杨铁崖上前一步，dao：“容弟子秉过，适才我与燕师弟、大路、小路正自喝酒…”

“铁崖，你又喝酒了是不是！”公孙书宁嗔dao，说话之间脸上已有不悦之se。

杨铁崖慌忙摆手dao：“没有没有，我陪他们饮酒，我自己滴酒未沾。自从答应你戒酒，我再没有破例过。”

公孙书宁扭tou问大路dao：“大路，是么？”大路恭恭谨谨回答dao：“是，大小姐，大师兄一口也没有喝。”

公孙书宁却不说话，走近杨铁崖，在他面前轻轻嗅了嗅，没有闻到酒气，抿嘴一乐，dao：“这还差不多。”

杨铁崖神情舒缓，憨憨一笑，轻dao：“我答应你的一定会zuo到。”转tou对公孙叹dao：“我们四人正饮酒时，林师弟突然跑了来，进屋便chu言无状寻燕师弟晦气，我们劝他坐下喝酒也不行，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动起手来。林师弟将燕师弟打伤，便擒来找师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