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嵩山来,见着了师父清虚散人,清虚散人觉得非常高兴,他询问过王重阳这几年的所为所事,武功进境,极口称赞,王重阳在百禽谷逗留了一个月左右,又要到南方去了。
临分别那一晚,周伯通突然进来,向王重阳问道:“师哥,你一年前下山的时候,是不是跟少林寺的和尚打过架呢?”
王重阳吃了一惊,问道:“师弟,你怎知道?”
周伯通道:“师父一定没有告诉你了,你那一次下山之后,不到十天,少林寺两位执掌经堂的大师。突然到百禽谷来,问师父近年以来,见不见有武当派的人物到嵩山来?因为他们有一个执掌罗汉堂的大帅,同一个中年书生在寺门打起来。那中年书生用的是武当派软如棉功夫,问师父知不知道近年以来,武当派有什么新起人物?师父老人家明明知道是你,却是支吾以对,师兄,你那天用什么功夫打他的呢?”这时的周伯通,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顽心未退,问长问短。
王重阳正色道:“师弟,本领不是学来打架的,我那一次跟少林寺罗汉堂的大师冲突,可说迫不得已!岂可引为荣耀呢?”周伯通对这位师兄,向来敬畏,他被王重阳这样一说,只得没味走开。
至第二天早上,清虚散人在王重阳辞行之时,忽然吩咐他最好由太室山南麓下山。不要走向少室山那一面,王重阳心中明白,唯唯诺诺,他别过了师父师弟,依照吩咐由南麓下山,太室山的南面,有一道千丈石梁,所谓千丈石梁,就是一条光秃秃的石梗,长约百丈,一直通到山下,王重阳就在石梁上展开“银间泻地”的身法来,好象滑雪一般,一溜烟也似的,身子赛过流星,步履如风吹落叶,直向山下跑去。
星飞丸落,鹤扑猿腾,他走到将近半山的时候,冷不防眼前一花,飞落一条灰色人影来,这灰影是个中年和尚,翩如巨鸟,高声喝道:“阿弥陀佛,施主停步!”声如洪钟,王重阳不禁愕然止步。
他定睛向前看时,这和尚和印光年貌相似,不是印光本人,穿了一领灰布袈裟,白袜芒鞋,左手拿着拂尘,右手单掌问讯,王重阳心里虽然疑惑,表面上仍然装做没事人一般,问道:“大帅突然着弟子停步,不知道有什么赐教?”
这和尚上下打量了王重阳一眼,笑道:“好说,贫衲名叫印尘,阁下高姓大名?是不是武当派门下?”
王重阳暗想三年前的事揭破了!可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含笑答道:“晚生姓王名闲,只学了一点不成样子的轻身功夫,并不是武当派门下,今人到嵩山访友,一时悖谬,展开轻身功夫来,倒教大师见笑了!”
印尘大师和印光的身份一样,也是少林寺执掌罗汉堂的僧人,少林寺罗汉堂,共有一十八尊木制罗汉,内藏机簧,可以活动。凡是技满而离开少林寺的,必定要闯过罗汉堂这一关,执掌罗汉堂的大师,共有四个,都是寺中一流名手。印尘大师呵呵笑道:“王施主太谦了!闲话少说,请到敝寺观光吧!”话才说完,他把左手云佛一麾,猛向王重阳的右臂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