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成第五层心法的当天因为走火入魔归天。除他之外,再没人将此功练到第四层。我自接任明教教主,二十余年以来苦练不辍,也只不过初窥第三层心法的门径。因此,在他修炼这门神功之时,万万要避免心魔的滋扰,更不得有半分情欲之念,否则是极易走火入魔的。”
此时,方腊却已打开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卷轴,只见题头便写着一行大字:“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他心中一动,暗道:“依教主所言,即便我只练这第一层心法,也要让百花妹子等我七年…”
正沉思间,却听百花儿幽幽地道:“唉!其实即便方大哥当了明教教主,成了武林至尊,那又怎样,我又哪里稀罕这些?…我只是想和他一辈子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只要他对我好,再穷再苦,我也心甘情愿。”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盈盈望着方腊,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
方腊听着,心中一动,便想冲口说出一句:“我不练什么神功,只愿和你一生一世长相厮守。”但话没出口,欧阳漠却先开口道:“百花妹子,你说得不错,即便是当了武林至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你想想,现今朝廷昏庸无道,宋室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方兄弟胸怀大志,胆识过人,对此又怎能视而不见?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应救民于水火之中,方才显得出英雄本色!”
方腊一听欧阳漠此言,心中不由怵然一震,暗道:“方腊啊方腊,你怎可一时冲动,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只图自己称心快意,却将千万百姓的生死抛诸脑后?倘使如此,你又怎么对得起在萧大侠面前立下的誓言?”
一想到当日雁门关外自己三兄弟在萧峰灵前立下的朗朗誓言,方腊禁不住热血沸腾,朗声道:“欧阳大哥,你说得不错,我正要为百姓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他话一出口,便不禁又向百花儿望去,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然背过脸去。方腊见她双肩微微耸动,心知自己方才那一席话已然伤到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他暗悔自己的冲动,开口道:“百花妹子,我…”下面却哑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话语才能给她一丝安慰。
哪知百花儿却长发一甩,倏地回过头来,含笑向方腊道:“方大哥,你不用多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我不怨你…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人,即便是十年、二十年,百花儿也等得。我还要帮着你和爹爹,干一番…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说到后来,声音已然有些发颤,满眼泪光莹然,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哭出来。
汪孤尘和方腊见此情景,心中皆有些酸楚,欧阳漠和裘日新也是颇为不忍。汪孤尘伸臂将百花儿轻轻拢过来,柔声安慰道:“好女儿,爹爹知道你的苦楚。你放心,爹爹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半晌,百花儿方才平静下来,汪孤尘看时,却见她双目微闭,秀眉微蹙,呼吸粗重,却已然昏昏睡去,心知此时的她已是心神劳顿,当下并不唤醒她,只是闪去自己的白色披风,将她轻轻裹住。此时,天光却早已亮了。
裘日新向汪孤尘轻声道:“教主,咱们也该下山了。”汪孤尘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裘兄弟,劳你传令下去,叫各位兄弟速速下山,依然乔装改扮,继续前行,一个月后在灵州汇合。”裘日新接令而去。
汪孤尘又转头向欧阳漠和方腊道:“欧阳左使,咱们也下山去罢。方腊,你照看好百花丫头。”说着,将百花儿的身子轻轻抱起,送到方腊的身边。方腊略一迟疑,便伸臂将她接过,横抱在怀中。百花儿忽然含含糊糊地叫了两声“方大哥”将脸颊紧紧贴在了方腊厚实的胸膛之上,又自沉沉睡去。她那长长的睫毛之上,兀自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看着怀中这个痴情的少女,方腊不禁心神俱醉,呆呆地站在那里发痴。欧阳漠轻轻拍了拍方腊的肩头,低声道:“方兄弟,时候不早,咱们速速下山打个尖,养足精神,还要赶路去灵州呢。”
“灵州?”方腊一呆,问道:“那不是西夏的都城么?咱们去灵州做什么?”说着,便也跟在了汪孤尘的身后。汪孤尘回头道:“此次一品堂祸乱中原武林,其中大有蹊跷,否则单凭他赫连铁树一个区区的征东将军,又怎兴得起这许多风狼?现下段皇爷和虚竹子先生都去了灵州,他二人武功虽是极高,江湖阅历却实在浅薄的紧。老朽怕有什么意外,因此也想去灵州凑一凑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