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方腊和张叔夜便向众人辞行。林剑然听罢还没答话，邵云馨却先耐不住，急急地：“五师哥、七师哥，你们刚回华山几天，怎么就急着走呢？”

“是啊，”张叔夜：“现下见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们也再了无牵挂了。”“大哥，三弟，你们…”周桐望着二人，一时哽住，说不话来。张叔夜抓住了他的手，：“二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你…”他连说了两个你字，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才好。

张叔夜：“不错。当日我在吏挂名之后，便住在驿馆等候消息，不想却遇见了这个京赶考的黄裳。我见他谈吐不俗，便与他了朋友。哪知后来发榜之时，他的名字居然在三榜之外。恰巧就在此时，朝廷命我去兰州巡检司，我怕他心灰意冷，便劝他与我同赴兰州，让他在我府中静心读书，以待他日再考。”

此后的几日，师兄弟六人聚在一，除了谈论江湖大事，便是相互切磋武学，再不提各自的志向，倒也逍遥快活。方腊和张叔夜也从林剑然中得知周桐与邵云馨之事，心下颇替他二人安。

众人听了，均觉林剑然这番话颇有见地，不禁纷纷称善。林剑然却续：“再者，据我所知，明教之中虽然手云集，可教中手的武功却并非与明教的武学于同源，而是来自各门各派，其中有些人甚至是其它门派的手甚至是掌门人。”“哦？师兄，您对明教怎么也有所耳闻？”方腊奇。

方腊听罢，不禁暗暗称奇。他曾听汪孤尘和欧漠说过，明教自教主以下，有左右光明使者，下设天、地、风、雷四门，分由明神、明使、神光、神教四大法王统领，再往下便是明教的十大护教长老，分别统帅净气、妙火、妙风、妙明、妙等“五神坛”和明相、明心、明念、明思、明意等“五明坛”而教主、左右光明使、四法王、十长老便是明教的首脑人。他心中暗想：“裘日新裘大哥是教中排名第十三位的‘五明坛’之首的明相长老，而这吕师为黄山天都派掌门，竟是十长老之首的净气长老，在教中依座次排名第八，尚在裘大哥之上。”

方腊拍了拍她的，笑：“小师妹，今时不比往日，我俩皆以不是自由之。我了明教，教中自然有很多是要我去，你七师哥为武将，戍守边陲，更是公务繁忙，又怎么能老呆在华山呢？”

他正暗暗神之际，邵云馨却问张叔夜：“七师哥，你是怎么当上朝廷的大官儿的？领兵打仗，一战收服西夏，可真神气得呢！”

“再考？”周桐听罢，摇了摇，忿忿地：“三弟，你以为再考便考得上了么？我自幼在州跟随我家沈老爷书童，书读得不少，十四岁便中了乡里的解元，哪知京考了两次，却均名落孙山。沈老爷对我说：现今豺狼当，那些及第之人，尽是些与臣贪官朋比为，营私舞弊的卑鄙小人。纵使你有满腹的学问，但是一无钱财，二无靠山，也是白费。像他本人，虽然博学多才，还不是被朝廷一贬再贬？于是他给师父写了封信，荐我到华山随他习武…三弟，你不是也一样么，立了大功，却被小人冒领了去？”

师弟，想不到机缘巧合，你竟得蒙汪教主传授乾坤大挪移心法，这可真是你的福分啊！”方腊：“师兄，方腊为华山派弟，却又投明教，您不会怪我背弃师门罢？”林剑然摇笑：“爹爹早就说过，想要将武学发扬光大，最要不得的便是门之见。像他本人，便既是华山派的掌门人，又通昆仑派的武功。那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不就是他与昆仑派章老先生合创的么？”

张叔夜苦笑：“我的傻妹，区区一个兰州巡检司，又是什么大官了？我那功劳还不都被上司领了去？要不是我家有荫封，我恐怕连这巡检还当不上呢！我京时便遇见了一个书生，此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可还不是落得名落孙山…对了，六师弟，他还跟我提过你，说你是他的救命恩公呢！”

众人沉默半晌，林剑然忽：“五师弟、六师弟、七师弟，你们三人随我到后山图南来，我有事情对你们说。”说罢，便起了房门。三人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跟了去。邵云馨也想跟去看看，却被丁柔拦了下来。

周桐一怔，登时想起华山脚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忙：“这书生是否是姓黄名裳，岭南音，生得隽朗不俗？”张叔夜：“不错，正是这个黄裳！”方腊忽然：“三弟，记得咱们在兰州时，我曾见过你府中有个姓黄的刀笔，还说他的骨骼生得甚好，若得明师指，定可成为一代手。难这人便是你们中的那个黄裳？”

这一夜，三兄弟同榻而眠，却均是辗转反侧，难以梦。

四人脚程甚快，不一刻便到了图南。方腊等三人只记得自从上山以来，这图南便一直门锁，不许华山弟擅

林剑然笑：“你们还记不记得数年之前曾与我共游黄山的那个书生吕师？”“怎么不记得？”丁柔笑“你回来之后，还一直赞他风姿俊雅，谈吐不俗呢。对了，他是黄山天都派的掌门人罢？”“不错，”林剑然“可你们知不知，这吕师却也是明教中人，而且据他说，他在教中地位还甚为尊崇，好像是什么‘净气长老’。”

“依我看，这狗朝廷的窝官，不也罢！”方腊忽。张叔夜双眉一轩，想要反驳，却一时语，不知说什么好。三兄弟忆起当日在雁门关外绝上的誓言，忆起三人分手时的场面，知谁的初衷都难以改变，想到将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心下不由皆是一，半晌默默无言。

林剑然自然知这三个师弟的心思，想要劝上两句，却是无从开，只得笑：“七师弟，别光愣着，小师妹还等你说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