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灭叛党的大功臣么?”
“没错,”张叔夜道“现在仁忠亲王已然做了西夏的国相,任兄弟也做了西夏的兵马大元帅。这二人智计超群,才能卓越。现在的西夏国有了这样的良将贤相,几年之间,便已国富兵强。只要国王一声号令,便可万军齐发,到时兰州守不守得住,我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周桐听了,心下也不禁一寒。他知道大宋开国以来,曾与西夏数度交锋,均没讨得什么便宜,心知现在中原政局昏暗,民不聊生,外防更是不力——毕竟像张叔夜这样的良将还是少数——眼下西夏兵强马壮,对宋室而言,无疑于雪上加霜。只得宽慰张叔夜道:“三弟,你说得虽然不错,但好在他们皆是宅心仁厚之人,应该不会贸然进攻中原罢。”
张叔夜道:“还有,二哥,你记不记得咱们三人去南京营救乔帮主之时曾遇到过的那群女真蛮人?”“就是那个完颜阿古打带来的那群野人?”
“没错,那完颜阿古打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这几年来,他所率领的生女真部落日益强盛,隐然与大辽有分庭抗礼之势。这些女真人极其勇悍,辽人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他们日后,也必然是我大宋的心腹之患。”周桐心知他说得有理,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叔夜道:“我担心的还不只于此,现今朝廷昏乱,奸臣当道,忠臣良将无不遭谤受害。”“怎么,你也…”周桐忙问道。
张叔夜微微苦笑,点了点头道:“自从我率兵夜袭兴中府之后,兰州知州章楶冒了我的功劳,总怕我找他的麻烦,时不时地便想致我于死地。我被提升之后,他对我更是忌惮,曾数刺暗害于我,好在都被我躲了过去。现在我若升任开封少尹,在奸相章惇眼皮底下,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情呢?二哥你说,若是冰儿这样的好姑娘跟了我,不是陪我在战场上拼命,便是在官场受我连累,却叫我于心何忍?”
周桐叹道:“三弟,既然仕途如此艰险,依我看倒不如劲早全身而退——你向朝廷辞了官职,然后娶了冰儿,回华山隐居,终老一生,不好么?”
张叔夜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二哥,我也不是没如此想过,可一想到这许多受苦的百姓,我便觉得如此实在太过自私——百姓尚未安居乐业,我又岂能遁迹深山,安享太平?”
周桐叹道:“话虽如此,可这天下又岂是你一个人能救得了的?”张叔夜凛然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英雄本色。倘若人人皆是明哲保身,这天下却又交给谁来管?二哥,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我早已下定决心:天下一日不太平,我张叔夜便一日不谈个人的婚事…”
“张大哥,你们聊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问道。张叔夜一惊,回头一看,见眼前的少女笑盈盈的,却不是韩冰又是谁?他不由得一阵发窘,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脚步声响,原来是邵云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周桐见她云鬓蓬松,星眸散乱,不禁一惊,正欲开口相讯,林剑然却也看出她的神色不对,心下不禁一寒,忙问道:“小师妹,出了什么事了?你四师姊和威儿呢?”
“四师姊…威儿…四师姊和威儿呢…四师姊和威儿呢…四师姊和威儿呢?…”邵云馨口中喃喃地说了几遍,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大厅内群豪顿时寂静无声,谁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林剑然被她哭得心中发毛,忙抢上去问道:“小师妹,你先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邵云馨不说话,仍是大哭不止,见林剑然走得近了,猛然伸手抽出挂在他腰间的长剑,直往颈上勒去。“小师妹!”周桐惊叫一声,飞身上去抢下了她手中的长剑,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邵云馨一言不发,大哭着去抢周桐手中的长剑。周桐大急,左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右手一挥,左右开弓,劈啪两声,已然打了她两记清脆的耳光。
邵云馨吃了这两记打,倒顿时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立在那里。周桐看着她粉嫩的两颊一道道通红的指痕高高隆起,心下爱怜之意大起,轻轻扶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柔声道:“馨妹,我打痛你了…你快说,四师姊和威儿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