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旧人痴 可曾忘

其实自从百hua儿一到，周桐心中便已然存了这个疑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现下yan见方腊和邵云馨携手而chu，他只觉yan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了过去。此时在座的武林群豪纷纷起shen向方腊和邵云馨见礼，他却仿佛视而不见，呆呆地立在一旁，口中喃喃地dao：“怎么会是这样？”

他将廖星儿孤零零地留在桃源谷中，自己拼了xing命不要，一尺一尺，一步一步地攀上那百丈高崖，为的便是与邵云馨重聚。可他看到yan前这个令他五年来魂牵梦萦的姑娘已然从那个与他雪夜定情的馨妹变成了自己义兄的结发妻子，心中又如何能受得了？

“馨妹，你为何要嫁给大哥？你可知你的桐哥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天上人间，永不分离’，咱们的誓言，难dao你竟全然忘了不成？”周桐想着，只觉五内俱崩，xiong口一热，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chu来。好在此时群豪的目光都汇集在方腊夫妇shen上，他脸上又有面幕遮盖，因此倒是无人发觉。

吐了这一口血，他心下倒清shuang了很多，不禁轻轻叹了一声，暗dao：“周桐啊周桐，倘若你当初就此死了，或是不从桃源谷中chu来，岂不是更好？馨妹有大哥照顾，自会平安快乐，更何况江湖上都说大哥和馨妹夫妻情shen，你却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星儿妹子现下还在桃源谷中等我，我不如就此回到那里避世隐居，从此再不现shen江湖，让我在大伙儿心中就此彻底死掉算了。日子一长，馨妹定会慢慢将我忘记的…她现在却还能记得我么？”他想着，便想就此下山回桃源谷去，但望着厅上邵云馨的倩影，却说什么也不忍ba脚走开，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颇有些魂不守舍。

只见方腊没理会群豪的dao贺，却挽着邵云馨，径自来到百hua儿shen前，拉了她的手dao：“好妹子，你…你也来了？”声音竟有些发颤。“大哥，我没来喝你和大嫂的喜酒，已属无理之至，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我又怎能不来呢？”百hua儿说着，轻轻将手chou了chu来，随即向二人盈盈拜了下去，颤声dao：“妹子恭祝大哥大嫂福泽绵长，白tou到老。”

“百hua姊姊…”邵云馨yu言又止，正yu伸手相搀，yan前却忽然人影一闪“不要脸的小贱人，没骨气的傻徒弟，通通该打！”随着这一句冷冷的责骂，只听“啪啪啪啪”数声脆响，百hua儿和邵云馨的两颊之上皆已吃了数计耳光。“师父！”百hua儿捂着脸颊，脱口叫了一声。

周桐也是一呆，忙定睛看时，只见在邵云馨和百hua儿之间已然多了个弯腰驼背的白发老妇，容貌却不熟识。方腊和汪孤尘等人却识得这老妇正是当日在断魂崖上chu手相救邵云馨的那人。“老前辈，你…”方腊将邵云馨揽到怀里，忿忿地向那老妇dao。

“姓方的小子，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明教的光明右使，有了汪孤尘这个大靠山，你就可以肆意横为。别人或许会因此高看你一yan，我老太婆可不当你是一回事！”那老妇chuan吁吁地，声音却甚是冷峻“早知你对我这苦命的徒儿始luan终弃，害她一生伤心，五年前在断魂崖上我就该让这小贱人一tou栽了下去，倒省了如今的烦恼！”

“断魂崖…”周桐听着，心下不由一动“馨妹怎回也从那里栽下去？…五年之前…难dao她竟是为我坠崖殉情不成么？”想到此chu1，他心中竟不觉有些甜mi，呆呆立在那里，竟自痴了。

“老前辈，”邵云馨轻轻挣开了方腊的怀抱，一步步走到那老妇的shen前，han泪dao“婆婆，你别怪他，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的命是您救回来的，您…您就一掌打死我罢！”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那老妇的面前，双目一闭，就此一言不发，两行清泪却早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一旁那男童方剑南不知chu了什么事情，扑上来抱着邵云馨的肩toudao：“娘，你这是怎么了？”

“哼，贱人，别以为在我面前撒一撒jiao就能混得过去，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那老妇哼了一声，说话之间，猛然单掌一立，直向邵云馨touding击去。邵云馨双目jin闭，竟似是浑然不觉一般。

“馨妹！”下面周桐一惊，猛然醒过神来，正yu纵shen上去相救，一旁方腊却早长啸一声，飞shen抢了上来，左掌平平拍chu，接住了那老妇这一gu凌厉无lun的掌力。

“好小子，武功又进了不少！”那老妇被方腊的雄浑内力一震，chuan吁吁地赞了一句，手上却并不放松，加jincui动真气向方腊攻来。方腊却知她是百hua儿的师父，当下只是凝神防御，却不进攻。但觉她的内力yin寒邪门，倒也生怕着了她的dao儿。不一时间，二人tou上皆冒chu了丝丝白气。

“师父，大哥，你们别打了！”百hua儿哭叫dao。“傻孩子，这小子负你甚shen，我今天不杀他，难chu心tou的恶气！”那老妇咬牙切齿地dao。百hua儿无奈，一咬牙，猛然从腰间chouchu长剑，将剑刃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哭dao：“你们再不收手，方百hua今日就立时血溅当场！”

“妹子，你别zuo傻事！”方腊急呼一声，转tou向那老妇望去，yan神之中满是恳求之意。“方百hua…这丫tou竟跟了你姓方…她竟甘心zuo你的妹子…”那老妇嘿嘿冷笑几声，向方腊点了点tou。二人齐声长啸，同时收掌。一旁裘日新却趁百hua儿神se渐和之际，抢上前去劈手夺下了她手中的长剑。

“这位婆婆，”上官寒云缓步走上前来，向那老妇一施礼dao“今日是在下的收子的大喜日子，还请您卖在下一个面子…其实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吧。”

那老妇依旧冷冷地dao：“‘八大王’上官寒云神功超群，在武林中威名素著，我老太婆却怎敢不听？”上官寒云虽听chu她语调之中颇有讥刺之意，但在这场面下却也不便发作，当即就坡下驴，赔笑dao：“如此，老朽在此多谢了！”

“不必！”那老妇口中说着，猛然shen形一纵，挥掌直击一旁裘日新的面门。这一下chu乎意料，裘日新大惊之下，慌忙向旁边一纵，手上百hua儿的那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