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文腰间的长剑抽将出来,低呼一声:“司空掌门,借剑一用。”这一下太过迅疾,司空文一愣之间,汪孤尘身形一转,剑走中盘,直向森罗武藏腰间斩去。“月浸莲花!”一旁韩冰脱口道。
这一剑与那老妇的那一招“风摆荷叶”浑然天成,一经使出,这两招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法,竟然配合得严丝合缝,找不出半点破绽。森罗武藏大惊之下,怪啸一声,身不动,腿不抬,却陡然直直拔起一人多高,避开了二人这一计凌厉的杀招,虽然肘下夹了个百花儿,身形却依然是轻飘飘如幽灵一般。在场群豪大多是武林之中数得上的好手,却也大多没见过这等诡异飘忽的轻功,不禁纷纷赞叹。
“韩姑娘,你怎么了…?”韩冰身旁的江上风见她娥眉深蹙,似是在想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便低声问了一句。“这是我师父正修大师的一路双剑合璧的‘春秋剑法’,招势虽然一模一样,可一经他二人手中使出来,怎么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韩冰呆呆出神,自言自语般地道。
只见汪孤尘和那老妇一招走空,对视一眼,猛然间齐声长啸,双双腾身而起,双剑一上一下,却似两条蛟龙般直攻森罗武藏的右腮“颊车”和左臂弯“清冷渊”两处大穴。“风月无边!”张叔夜和韩冰却又齐声叫了出来。“这老妇怎会使这一路春风剑法,还和汪教主如此默契,莫非…”张叔夜心念一动,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一势“风月无边”乃是梅梦箫、商雨虹夫妇所创的“春秋剑法”的最后一招,两柄长剑相互照应,平平一刺之中,竟含着数十种后招变化。森罗武藏乃是东瀛武学名家,又怎会看不出来?但此时他身在半空,肘下又挟着百花儿,却已是动转不灵,万般无奈之下,手臂一甩,将百花儿平平向二人的剑锋掷了出去。
“百花妹子!”方腊惊呼一声,飞身而起,双掌运起乾坤大挪移的巧劲,向百花儿腰间一拍,百花儿的身子登时转了向,斜斜向一旁的邵云馨飞了过去。邵云馨手臂一伸,已然将百花儿揽住。但她飞冲之势太疾,邵云馨后退三步,险些坐倒在地,却被身后欧阳漠一把扶住了。
汪孤尘和那老妇见百花儿获救,更是毫无顾忌,双剑矫如游龙,招招狠辣,直望森罗武藏的要害招呼。森罗武藏一落下风,登时手足无措,眼见二人双剑齐指前胸,却已然是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长啸,人影一闪,倏地从梁上跃下一个青年道人,只见他将手中长剑一掠,两声清响,火光闪处,汪孤尘和那老妇两柄长剑却已然断成了四截。二人一呆之际,竟被那道人右掌的连环三击逼得倒退了数步。
可那老妇武功稍逊,终究慢了半步,眼见灵噩一掌便要拍在她胸口之上,汪孤尘却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尽力将她向旁侧一带。那老妇脱了险,他的身子却不自主地向前微微一送,被灵噩道人地掌缘扫中了胸口。
“你干什么?”那老妇叫了一声。汪孤尘摇了摇头,只觉灵噩道人的掌力阴极寒极,不由满面惊诧,低低地问他了一句:“你…你是谁?怎么会使玄冥神掌?”
灵噩道人却不继续进招,一把扶住森罗武藏,朗声笑道:“贫道神霄派灵噩,今日与森罗兄上华山,借此天下群雄毕至之机,要向大家传本派掌门的几句话。汪教主,森罗兄与本派渊源颇深,您要伤他性命,还须问问我手中的这柄火龙神剑答不答应。”汪孤尘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心知已受内伤,当下不敢答话,盘膝坐倒,双目微合,凝神运功,与体内寒气相抗。
可这“神霄派”三字一出,在场群豪却不由得一阵大哗——神霄派自从五年之前奇袭华山,血洗金风庄之后,便在江湖上绝了音讯,今日陡然重现江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道士一出手,便在数招之内,将明教教主汪孤尘这等前辈高手打得身受重伤,岂不是匪夷所思?
周桐却更是一惊,忙抬头看那道士,只见他不过二十五六岁样子,星冠鹤氅,生得颇为俊美,果真有些飘逸如仙的气度。他只觉这道人容貌虽然陌生,但看他那眼神,却好似是一个自己极熟悉之人,但搜遍枯肠,却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何处曾与他见过。
“哪里来的野道士,在这里胡说八道?”周桐正苦思间,那老妇见汪孤尘受伤,却早耐不住性子,骂了一句,随即双掌飘飘,疾风骤雨一般向那道人直攻了过去。“来得好!”灵噩道人清笑一声,闪身避开了她这一朝,随即五指箕张,直往她肩头抓落。“凝血神抓?”欧阳漠、方腊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