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的浑虫,指名要班里的姑娘陪酒侍寝,你能把人交出去吗?最后,不是连夜逃走,就是只有来硬的,咱们是铁匠铺里的东西——打出来的!你说,咱的话有哪句错了?”
张大成无话可说,只摇头苦笑。
林麟叹道:“真想不到你们有这许多难处,不如转了行的好。在下家底颇厚,待回家与双亲说知,讨出一两千银子,买些田地,或是…”
他没注意到张大成变了脸色,吴玉芹也寒了一张脸,其他人俱都惊诧地望着他。
还是吴玉芹忍不住,断了他的话:
“少侠,咱明白你的好心,但‘鸿雁班’的子弟们并非完全是为了谋生来献艺的,他们从小就喜爱歌舞,立志献身歌舞,甘为歌舞受苦居贫,这份心思旁人自然不会知道,只有同行中人才能相互明了,故请少侠不必费心,也不必破费。”
林麟一下子红了脸,窘迫已极。
张大成见他尴尬,忙道:“林少侠不必介意,拙荆向来直爽,说的都是真话。”
林麟站起一揖道:“在下不懂行当,说话有违迕的地方,还望各位见谅!”
吴玉芹见他真诚,便缓下了脸色,道:
“不知者不怪,咱说话也没分寸,望少侠海涵。”
此刻正好有班中子弟来叫吃饭,遂邀请林麟一道来到怡安客店的饭厅,共进酒食。
张大成素来喜好杯中物,便邀林麟也来上几杯。
林麟在家时虽也喝几口,但酒量不大,三杯后便要吃饭,只有张克虎、常世雄陪着班主喝。
林麟趁空拿眼去瞅另一桌上的姑娘们,却见她们莺声燕啭,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连谢飞燕也在注意地听。
他出于好奇,忙运功倾听,大约听出是在讲述一个什么人。
他的“顺风耳”功力还差,相距一丈,便听得不够真切。
这是个什么人,引起姑娘们偌大的兴趣?听了一阵,似乎是讲一个雕刻艺人。
这时,张云雁笑道:“真有那么神吗?我不信!”
胡美珠道:“我也不信!”
讲述事情的姑娘生气了,嘟起嘴道:
“人家亲眼见的,怎么不信?”
旁边两个姑娘齐声道:“真的吗?”
“好,带我去看!”张云雁道。
张婉玉也道:“好,吃完饭就走!”
张云雁问谢飞燕:“燕姐,去吗?”
谢飞燕摇摇头:“有什么看头?”
吴玉芹听见了,问:“看什么啊,丫头?”
云雁道:“娘,相国寺那边,有个摆摊的雕刻艺人,刻什么像什么,你只要塞给他一块木头,或是拿一块水晶给他,让他端详你一阵,他就能把你的模样儿给刻出来,只消半个时辰就行。娘,你说好玩不好玩?”
吴玉芹虽然已四十有余,仍是一副活泼好动心性,当即笑道:
“嘿,真有这么神?待咱也瞧瞧去!”
林麟听见,也很想去,只是不好开口。
张克虎、常世雄也跟着说要去看看,林麟趁机凑趣。
那一桌儿的张云雁却在硬拉谢飞燕道:
“燕姐,别扫妹子的兴,你不去,我也不去。”
胡美珠道;“对呀,别扫大伙儿的兴,要去都去,不去就一个不去!”
谢飞燕无法,只好道:“好好,去吧!”
众女这才高兴起来,赶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