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雁刚听到叫林麟,心中一阵惊喜,赶忙低下螓首,竖起耳朵听着,哪知却听到了林麟如此无情的话,心中一阵悲伤袭来,要不是咬牙撑着,她会当场流下泪来。
林麟成天找胡小姐,众人都看在眼内,东野骧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心下都为云雁惋惜。
林麟听老屠夫绕弯说话,点出了自己的心事,脸不禁红了,忙辩白道:
“前辈,在下上有高堂父母,由不得己,并非是…”
东野骧哪里耐烦听下去,道:“得了得了,老屠夫又不强迫你,说那么多何益?算啦,老屠夫兴致没有了,公配母,雌对雄,自己配去吧,老屠夫不管了!”
说完,他生气地出门去了。
年轻人大失所望,均都愤愤地瞟了林麟一眼,扫兴离去。
张云雁回到房中,只有飞燕在。
张云雁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使劲往地下一摔,咬牙道:“从此与君别!”
谢飞燕问道:“雁妹,怎么了?”
张云雁道:“不说也罢,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谢飞燕叹口气道:“雁妹,水到渠成,不可操之过急。”
张云雁强忍住泪:“张云雁可不是没有骨气的女子,一辈子不嫁又会怎的?”
谢飞燕替她拾起簪子,好言相劝。
张云雁倒在床上,低声抽泣,怕惊动了旁人又来探问。
一宿无话,第二天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分道登程。
林麟却来向二老及班主夫妇辞别,道:
“在下今日也别过,回山向恩师禀明一切。”
东野骧道:“嘿嘿,你也要走吗?小心些,可别飞了鸭子打了蛋——两头空!”
东方木笑:“老屠夫说话也长进了,说得好说得好。”
又对林麟道:“小子,那喻家姐弟来路不明,你可要小心啊,莫被人家灌了迷魂汤,到头来自己认不得自己了。”
林麟脸一红,道:“是是是,弟子谨记二老训示。”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见二老不再说话,也不等班主夫妇开口,便赶紧溜了,免得让人看出破绽。
“鸿雁班”上车时,谢飞燕、光灿在道旁相送,姑娘们叽叽咕咕,也不知有多少话说不完,待马车要行时,众人才发现张婉玉没有上车。
胡美珠、顾小娥等人又前去寻找,哪里找得着人呢,不免又引起了一阵慌乱。
吴玉芹道:“八成是让姓喻的那位公子给拐跑了,上车吧,找也无益。”
众人议论纷纷,不免替张婉玉担心。
人家出身豪富。能瞧得上一个卖艺的女子吗?
马车终于出发了,光灿、飞燕挥泪相送,直到不见了车影,两人这才上路。
光灿、飞燕从相识起,一直未有多少攀谈的机会。
这一次结伴而行,朝夕相处,彼此的了解自然又深了一层,飞燕对光灿的身世,才算有了个了解。
光灿的父亲是临江府大大有名的雕刻艺人,有一次,一个老和尚路过临江,偶然看到他的牙雕玉雕,不禁为他的的手艺赞叹不已。
于是从怀中取出一串念珠,请他在每个念珠上刻一尊佛像。
老艺人精心雕成后,分文不收,说是他礼佛的一点诚心,老和尚见他有个七八岁的儿子,便提出带走学艺十年后再归。
老艺人瞧出老和尚不凡,满口答应。
光灿果然十年归来,又向父亲学了手艺。
三年后父母相继过世,他这才外出,靠卖艺为生,云游天下。
在开封时“鸿雁班”的演出使他倾倒,对谢飞燕十分爱慕,故精心替她雕琢紫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