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鼾声音哪有这么尖呀?
现在,声音又细了,又什么都不像了,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干脆,潜进谷里去瞧瞧。
他主意打定,打算再横过几丈,离和尚远些,免得又被他发觉。
还没动身,他发觉和尚不见了。
也许,和尚走了。于是,他径直往前走去,刚走三四步,一个蚊蚋般细细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鼓:“施主,往前便是死路,这又何苦来,请速速回转!”
咳,又被和尚发觉了.
他转身走回,发现和尚并未离开,只是坐到临近的一个塔身下而已。
还离和尚一丈余,和尚早就转身,亮给他一个脊背,然后又引他钻进塔林,左弯右拐,到了塔林的另一头边缘。
“施主,为何不听老衲相劝,今夜又来,不怕死么?”和尚仍背对着他,不欲以面目示人。
“除魔荡妖,死又何惧。”
和尚叹了口气:“施主侠心可佩,然老衲昨夜已向施主说过,施主不是对手,虽死何益?
还是请回去吧。”
“大和尚又为何在此逡巡?不怕危险么?”
“施主有所不知,老衲隐于此地,实有不得已之苦衷,施主则不同。”
“这峡谷里到底潜伏着何等人物,大和尚愿道其详么?”
和尚道:“老衲虽有所见,但并不全知底细,然而老衲已有九成之把握,峡谷中人正在练天蚺吸盘功,而且有了九成九的火候,翻过今年,功德圆满。练成此功,只怕无人能敌。”
“这又有什么了?他练他的功,与别人无干,怕他什么呢?”
“施主有所不知,此人嗜杀成性,穷凶极恶,大江南北,塞内塞外,大河上下,白山黑水,数十年来都有他留下的命案。但他行踪飘忽,常作千里万里行,因而无从捉摸。加上他经常改名换姓换装,或僧或道,或儒或俗,或富豪士绅,或市井小人,因此并未惊动江湖,这也是他多年作案后仍然安然于世的原因。他不像绿林二霸,也不像乾坤三修罗;闹得江湖人人皆知。他并不追求名满江湖,他只求随心所欲,奸淫烧杀,无所不为,过得逍遥快活,又不被武林正道仇视,也不被绿林黑道忌羡。江湖上,识他真面目的并不多,所知也极为有限。老衲若不仗着当年一点机缘曾见过他,今日也不会认出他来。他本来武功就极高,修为只怕不在绿林二霸、乾坤三修罗之下,如今他又不知从何处习得天蚺吸盘功,江湖上还能有谁是他的对手?邪功一成,他必然横行天下而不必再有顾忌。试想,这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又会有多少人命丧黄泉?施主现在清楚了么?”
“如此说来,这人是天下无敌了?”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或许天下有克制天蚺吸盘功的功夫,但老衲未曾听过。”
“那老禅师守在此地,不也是徒费光阴,无可奈何么?”
“老衲滞留此地,自有老衲的理由。虽说老衲不是天蚺吸盘功的对手,但老衲欲探明峡谷秘密,以昭示天下。”
“禅师,这天蚺吸盘功如何厉害法?”
“老衲过去曾听恩师说过。天蚺吸盘功不像任何内家功力,发出内气伤人。此功恰恰相反,能吸住对方攻来的内力,使你欲罢不能,直到内气泄完、精力耗尽而止,到时你便油枯灯尽,命丧黄泉。”
“啊哟,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禅师,若与他动手时不用内劲呢?”